说罢,柳颜颜越过他大步朝外走去。望着柳颜颜的背影,柳叶清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去。就算是会被阿姐骂,他也不能看着阿姐受欺负!篱笆门外,柳奶奶还再不停的叫骂,看到柳颜颜的瞬间,脸色更是难看极了:“小贱人,你还敢出来?说!到底偷了我多少银子?我就说你哪里来的底气,这般硬气的要出来,原来是偷了银子所以急着离开!”
面对柳奶奶的逼问责骂,柳颜颜不由得蹙起眉:“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了你的钱?若是污蔑的话,可别怪我报官抓你!”
“好你个没良心的,我柳家养你这么大,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敢倒打一耙?”
柳奶奶被气得浑身发抖,堆满褶皱的脸上满是怒容。“到底是我倒打一耙,还是你们没事找事?说我偷窃,总得有证据吧?”
柳颜颜不耐的蹙起眉:“还是说你们因为家中没有人做事,所以故意来找茬要我回去做活?”
“是啊柳家嫂子,你若说这丫头偷窃,总得有证据才是,空口白牙污人清白,总归不合适吧?”
听到动静的元奶奶走了出来,看到柳家人责问柳颜颜,忍不住开了口。柳奶奶注意到元奶奶,不由得蹙起眉:“你是谁?”
“我是村西头元家的,前两日舟舟病了,我帮了点小忙,今日颜颜丫头邀我来温居,我左右无事便过来看看。”
不曾想,倒是看到一出大戏。有外人在,柳奶奶虽然不满,但还是冷静下来:“这件事是我柳家的事情,就不容外人费心了,这丫头若是没偷我的银子,哪里来的银钱买肉吃?且我看她这一身行头价值也不菲,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银钱?”
“何止,娘您看,这房子似乎也修了,那瓦片可是新的。”
李氏眼珠滴溜溜直转,若非是怕强闯进去会惹出麻烦,她恨不得进去清算里面的情况。这个小贱人到底是拿了多少银子,可真是令人恼火。看到院中的情况,柳奶奶脸色愈发难看:“柳丫蛋儿,我原以为你虽然懒怠,但到底还是个孩子,不愿与你过多计较,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不知廉耻,行偷盗之事,当真是丢人至极!”
“索性你已经从柳家族谱除名,如今只要你把银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我便当没这回事,也算是彻底清算了你与柳家的情分。”
柳奶奶说的十分大气,一众村民也觉得很有道理。见状,柳颜颜只觉得可笑,眸光微闪,不动声色道:“奶奶只说我偷了银子,可你一没证据,二也没说到底丢了多少银子,不若你说说看,家中到底少了多少银子?”
柳奶奶顿了顿,她哪里知道到底少了多少银子?不过她毕竟是家中的一把手,自然看一眼就猜得到价格。柳家几个人的新衣裳、瓦片、肉和米钱……这般一算,柳奶奶脸色再度难看起来:“你竟然偷了我足足二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李氏都变了脸色。这年头,家中能有几两存银十分不易,柳家算不得贫困,但也绝对不富裕。她偷偷算过,柳奶奶左不过有七八两的存银,再多便没有了。没想到这死丫头一拿就是二两,简直胆大包天!“二两?奶奶确定是二两?”
谁想到柳颜颜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似笑非笑的睨着柳奶奶和李氏。两人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但柳奶奶毕竟见多识广,很快镇定下来,用力的点点头:“没错,就是二两银子!”
“那奶奶可能找错地方了,我这里虽然有二两,却不是你的银子。”
柳颜颜无辜耸肩,朝着两人摊了摊手。“放屁!你的银子,难不成还是你自己赚的?再不还钱,小心我真得去官府告你。”
“那你便去,免得我还要辛苦去衙门告状。对了,顺便跟县太爷问问,诽谤污蔑的罪名,有多重。”
“柳丫蛋儿!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偷拿了钱,你怎么好意思这般得意?”
李氏怒瞪着柳颜颜,只当她故意吓唬他们:“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收拾你,再不还钱,可别怪我不客气!”
“哦?婶婶打算怎么个不客气的法子?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柳颜颜红唇轻勾,眼底泛起一抹不屑,上下打量着李氏,眉眼间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饶是李氏,也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可这般放过她,李氏头一个不甘心。眼珠一转,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不休:“大家都来评评理啊,柳丫蛋儿偷了家里的银子还不承认,现下还说我们污蔑,家中本就不富裕,如今又被偷去这么多银子,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远处看热闹的众人凑了过来,听到缘由后,忍不住议论纷纷:“柳丫蛋儿偷银子?不会吧?看她不像是这般偷鸡摸狗的人啊。”
“可能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说来也是,柳丫蛋儿最近添了不少的东西,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来的银子?”
“莫不是真的偷了银子?作孽哟,手脚不干净可怎么好?”
众人显然更偏袒柳奶奶的话,毕竟柳颜颜看上去就瘦弱不已,而且平日里也没有出去做活计赚钱,自然没人相信她有银子。元奶奶见众人误会,焦急的想要上前解释:“你们误会了,这丫头的银子是……”“我的银子都是元奶奶借给我应急的,而且奶奶说是丢了二两,可我买东西的银子都超过二两之数,显然是对不上的。”
不等元奶奶说完,柳颜颜便上前握住元奶奶的手,无声的握了握。瞬间,元奶奶就明白了柳颜颜的意思:她不想被知道是打猎赚的钱。虽然不清楚缘由,但元奶奶还是配合着点了点头。柳颜颜低垂着头,肩膀轻轻颤动,再抬眸,眼泪竟是浮现开来:“我知晓奶奶不喜欢我,可偷窃这般大的罪名,我是万万担不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