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颜一开始还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元衍会问起刘雅娴打水井的事儿,原来是因为这样啊……她若有所思一番后又点点头,语气轻松的说着:“你想啊,既然你从外面找人打水井那么贵,何不如找左大人说说,从他那给你找俩打水井的劳力来干活儿呢?”
一番话点醒梦中人。刘雅娴一下子就变得开窍了!“行,你俩先下地去吧,我这就找左淩去了,他找人打水井搞得没人给我干活儿,我让他给我发派俩壮汉这事儿也不算过分吧!”
她说着撒丫子往回跑,一路风风火火的不带回头。望着刘雅娴离去的背影,柳颜颜的神色越发凝重了起来。怎么说当初也是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现在竟然为了赚钱……真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元衍原本就身上负伤,选择隐忍不说是不想让颜颜和家里人担心,但看着颜颜对刘雅娴那般关切,他心里不吃味那是假的!柳颜颜回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郎,稍作一顿,眼神变得越发凌厉了起来:“阿衍,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瞒着她……元衍心虚的步子一顿,接着便矢口否认道:“我整日与你朝夕同处,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你的?”
他们二人在乡下转了一大圈,随后又回了村里一趟。好些时日没回来了,村里的变化也不小,原先被水冲泡倒塌的房屋大家都已经修葺的差不多了。不过,比起来这村里的地还是不及涨水之前好走,家家户户都是各扫门前雪,村口村外的路,自然没人管了。沿着村里上山的那条路,他们来到了山脚下。变化最大的还是要属这块后山,山脚下茂密的树林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大片一望无际的空地和杂草。有人在此干活儿。俩瞧着十分面生的后生边走着边嘴里嘀咕着什么。柳颜颜瞅着他们也不像是来这一带砍木材的,于是便多嘴问了一句:“你们这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奉了左大人的命令过来瞧瞧这边这条路通到邻村有多远。”
他边说着边往外走着。跟在一边上的小年轻与柳颜颜他们擦肩而过时,还嘟囔着:“左大人怕不是疯了吧,竟然想把山上这条路打通修出来一条新路,还真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要我说啊,他就是痴人说梦。”
听着这俩人的语气……柳颜颜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只不过是在山上修葺出来一条路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至于吗?他们恐怕是还想象不到,未来在数千年之后的柏油马路,环山公路,可以直接开车通往山顶上!“修路最难的就是铺路,这得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尤其是这边这一带,这条小路还是人们自己用石头垫垫脚下,一来二去,走的人多了,才成了路。”
元衍也紧蹙着剑眉,话里话外也是觉得修路这差事难度有点忒大了。越过后山,沿途往西边去交接着隔壁的运安府。运安府和胤州府一山之隔,可在经济发展上却不是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这也和胤州府四处环山的地形脱不开干系。只要这条路修成了,那可是造福后代百年的福祉啊!“咱这条路修好了,回头咱也能早上起的早点去运安府尝一碗油泼面,晚上再赶回来!”
柳颜颜眉飞眼笑的说着,她的眼神中尽透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想法固然是好的。实施起来却是困难重重。当下左淩那边还得知道这条路一共有多长,这倒也罢了,知道了路有多远之后才能往下一步打算,核算预算。“恐怕没个三五年,这条路是修不起来的,你想的有点太远了。”
元衍漫不经心的说着,他顺势从颜颜的袖筒里抽出了帕子,帮身边的人儿轻轻擦拭着额前的汗水。他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途径村后的小河边。柳颜颜抬头瞥了一眼上方天色,现在从村里赶回去吃饭,恐怕也得过了正午了。“咱直接在村里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她回眸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元衍,开口提议道。元衍能说什么?自然一如既往般的低沉嗯了一声说好。让柳颜颜觉得元衍今天奇奇怪怪的点,不仅限于他今天出门时脸色太差,还有——小溪流水边上,元衍借口说自己昨晚上没有休息好太累了,他随便找了一块石头墩儿往那一坐开始闭目养神。平时要是来到河边,亦或者干点什么活儿的时候,元衍永远都是跑的最快,抢在她前面的!“回去煮鱼汤!”
没一会儿的功夫,柳颜颜从河边用木棍叉到了两条肥美的大鲤鱼,手拎着往回走。元衍站起来跟着她一道步调一致的往村里走。柳颜颜的老宅已经基本上该倒的倒,该塌的塌,做饭也就只能回去元家那边。离得大老远他们就瞧见小院儿大门敞开着,风一吹,摇摇晃晃。“不对啊,我记得咱们走的时候,门不是关闭的好好的?”
柳颜颜歪着头回眸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元衍,满目惊诧。元衍这才提起了警觉,他紧蹙着剑眉余光往地上瞥了一眼。门外的土地早就干了,脚印深深浅浅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他一只手拦在颜颜的跟前,语气沉重的说道:“我进去瞧瞧,你先别着急。”
柳颜颜正欲开口说什么时,只见元衍已经进了门。不仅是院儿里大门,堂屋,厨房,还有元衍和元奶奶住的房间门全都敞开着。明显是有人来过!她尾随其后而入,空荡荡的院儿里哪里有半个人毛!“兴许是来人看过院儿里没啥能偷的,就走了?”
柳颜颜满是费解的仰着头看着一旁的少年郎,弱弱开口问道。元家确实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元衍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更为蹊跷了,什么东西都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