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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破镜重圆 其乐融融(1 / 1)

夜幕又一次降临,却掩盖不住正阳那急冲冲的身影;镇公园,一个被称作乾镇浪漫之源的地方。尤其是那被霓虹灯围绕的假山更是青年男女约会的必选之地,这个假山其实就是一个大土堆,土堆有三层楼那么高,因为乾镇没有山,镇里特意用土夯出了一个山形的土堆,老百姓都管这大土堆叫假山。假山上栽种了很多植物,为了营造公园那种浪漫的感觉,镇政府在假山四周安了很多彩灯,晚上一开灯,看起来非常美。邹洋坐在假山的台阶上,正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霓虹灯,就像平时一样,只不过平时都是由正阳陪着,这次变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翟正阳似乎能感知到邹洋会在这,不出所料,他冲冲的步伐没有白费。邹洋果然坐在那里,就像他第一次认识邹洋的时候一样。正阳默默地走到邹洋身边,蹲下了身子,看着邹洋那弯弯的柳叶眉,杏仁般圆润有神的大眼睛,扁平的小鼻子和樱桃小嘴,自是爱的不行,便用手轻轻地拽动邹洋的衣袖:“洋儿,别生气了,我应该早告诉你,我的家庭情况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疯癫病,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在吃西药,应该马上就好了,我不想因为我妈妈的病影响咱们之间的交往。”

邹洋一语不发,仍是呆呆地望着霓虹灯。翟正阳微微地直起身子,凑到邹洋耳旁:“洋儿,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不想失去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邹洋终于转过头来,望着正阳,眼圈里含着泪珠,突然抱住正阳的脖子:“阳,你知道么?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其实……我这几天不是不理你,而是有好多好多问题要想,我好烦恼……”正阳紧紧地搂住邹洋的腰:“不要想了,不要烦恼了,有我在呢,你放心,有我在呢。”

邹洋缓缓撒开手,正阳也缓缓松开手,两人面对面对视着。邹洋深情地望着正阳:“正阳,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正阳轻轻地抬起右手,摸了摸邹洋的额头前的头发:“怎么了?你跟我说。”

邹洋想了想:“其实,”顿了一下,“其实我母亲也有疯癫病。”

“什么?”

正阳睁大了眼睛,愣了半会儿,笑了笑说:“哦!没有事啊,咱们看来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啊,就连妈妈得的病都一样,太有缘分了吧。”

邹洋轻轻推了一下正阳:“还开玩笑,都愁死我了。我说的是真的。”

正阳:“真的就真的呗。有什么好愁的啊?”

邹洋紧锁着眉头:“咱两家母亲都有疯癫病,家庭情况又都一般,咱俩在一起压力一定会更大的。”

正阳自然地将将邹洋搂过来:“那有什么的啊,只要咱们共同努力,好好奋斗,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邹洋又直起身来瞅着正阳:“真的吗?”

正阳充满自信的回答道:“那当然了,明天就去你家看你妈妈,顺便向你爸爸提婚。”

邹洋用手轻轻按了一下正阳的鼻子:“嘚瑟,明天看你不去的。”

邹洋撒娇似的躺在正阳的怀里:“我爱你,正阳。”

正阳用手轻轻地摸着邹洋的头顶:“我也爱你,洋儿。”

这时假山旁的霓虹灯显得越发的明亮,整个天空也好像开心了起来,漫天的繁星密密麻麻,闪烁着,跃动着,这山这人这灯这星构成了一幅曼妙的夜景恩爱图。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正阳就早早地出门了,只跟翟裕良和杜娘说,“有事!有事!”

正阳来到早市,用兜里仅剩的几块钱买了一条肥硕的鲤鱼,急急忙忙地的奔镇东头邹洋家赶去。因为以前经常送邹洋回家也算熟路,很快便到了邹洋家门口,正阳急切地心情已经难以控制,当当地敲了几下门,只听里面粗旷的声音回复到:“谁啊,这么早啊!”

正阳透过门缝看到一个个头超过一米八的黝黑大汉走到门口,推开大门:“你是?找谁?”

正阳从未见过邹洋的父亲,冷不丁看见这黑高的老者,还真有些胆怯:“我是~是~我找~,我是邹洋的男朋友,今天有空特意来看看您。”

邹父上下打量了一番正阳:“奥!你是翟正阳吧。听洋儿说过你了,进来吧。”

正阳走进院里,才发现邹洋家有多么的破败不堪,院子里都是些破烂堆在墙角,破烂旁还横着一张渔网,可能邹洋家离镇东头的水泡子比较近,邹父经常去泡子打鱼的缘故吧!邹父撩起破抹布缝制而成的门帘,请正阳进去,屋里邹母穿得破破烂烂的棉袄,正蹲在外屋地填着炉子,头不断地摇晃着,嘴里也不住地叨咕着。走近屋里,正阳被这寒碜的小屋惊住了,整个屋的棚顶都是用破报纸糊住的,而且棚顶一侧已经耷拉下来,露出漆黑色的棚顶,你可以看见乱七八糟的黑色的电线在棚面上交织着,像凌乱的蜘蛛网。屋里的墙面也都掉了皮,似一块块被剥开的鱼鳞,那一方两米见方的土炕上面铺着麻席,几双白色衬里,红面碎花的被褥堆在炕里,像老早的大列巴面包。邹洋还把身体紧紧地裹在这样的一张被褥里,呼呼地睡着大觉。翟父走到炕边,轻轻地拍拍邹洋被被子紧裹的身子:“快起来吧,小翟都来了。起来了!”

邹洋一听小翟,突然睁开眼睛,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正阳:“你来了!”

说着噗地一声又趴在了炕上,抓紧被褥蜷缩着睡起觉来。邹父站在一旁嘟囔着:“这孩子,这孩子。”

正阳在一旁安慰着邹父说:“叔叔,没事,没事, 让洋儿睡吧,再睡一会儿吧,是我来得太早了。”

“好吧,都是让我惯坏了这孩子!小翟你坐那,坐那!”

邹父指着一张靠近窗前的木凳,木凳也有年头了,整个成灰褐色,凳板的一角已经断裂,露出参差不齐的木刺,木凳紧挨着邹家的窗户,那窗户的木框年久失修,已经裂开了食指宽的缝子,快入冬了风很大,邹父便用塑料膜沿着窗户的边框用硬纸壳剪出指甲大的方块,拿出图钉将方块抵住塑料膜的边缘一块一块地摁上去,最后整块塑料膜便糊住了破旧的窗户。此时,那塑料膜被风吹得鼓鼓的,好似怀孕的孕妇挺着的大大的肚子,正阳坐在那破木凳上,抖了抖手里的那条肥硕的鲤鱼:“邹叔,要不先把这条鲤鱼给婶婶拿后屋去,做个早餐!”

邹父走过来接过鲤鱼:“好啊!好啊!你先坐会儿。”

说着,推开内屋门,一会儿的功夫手里拿着一壶烧开了的热水,从墙角的一个小橱柜里拿出一个掉了漆的铁茶缸,倒了一缸热水给正阳端过来:“外屋冷,来,先喝点热水!”

正阳接过热水说道:“谢谢,叔”。邹父退后几步坐在炕沿上,说道:“听洋儿说你家是刮大白的!最近活怎么样?”

。正阳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热水:“还好,我爸带着我干的,最近的活比较多!”

邹父将身子往炕里移了移,双手杵在被褥里:“那还好,忙点好啊!”

正阳呷了一小口热水说道:“邹叔,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是想……”“想什么啊这孩子说吧!”

“我想……”正阳刚要张口,外屋地“啊!”

的一声大叫,之后就是霹雳啪里的碎玻璃的声音,邹父紧忙朝外屋地跑去,邹洋也突然从被窝窜起来表情严肃,原来她一直没睡,只是躺在被窝静静地听着正阳跟邹父之间的谈话,“我妈咋了”说着穿着线衣线裤就从被窝里走出来,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正阳也紧忙起身,那还滚烫的热水直接便浇在了手臂上,正阳也顾不得这些了,邹洋跟正阳走到内屋门口, 看出外屋地的情形静止了,只见邹父用力抱住邹母的腰,邹母手里拿着填火的铁叉子,用力的敲打着盆里跳动的鲤鱼,嘴里喊着:“妖精,妖精,来了,打死他,打死他。”

邹父死死地搂住邹母的腰,嘴里喊着:“别闹了,别闹了老伴,哪有什么妖精,那是鱼,那是鱼!”

邹洋看着这情景不由地将脸贴在正阳的肩膀上,正阳也伸出被热水烫红了的手臂,搂住邹洋的腰,轻轻地拍了拍邹洋的后背,这情景似乎让正阳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那段对于他来讲阴暗而又难忘的岁月,邹父足足花费了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邹母劝服,邹洋扶着母亲回屋休息,邹父坐在外屋地炉火旁刮着鱼鳞, 正阳陪坐在旁边,邹父焦黑的脸上布满了愁容,眼睛盯着通红通红的炉火:“你看到了吧,小翟,你婶一直都是这个状态。我也知道你刚才要说啥,昨个洋儿都跟我说了,”说着唉的一声叹了一口气,正阳看着邹父那满脸的愁容,似乎看见了十年前父亲的脸,“叔,知道你家也是这个情况,不过这样到好,至少你能感知到洋儿的不容易。如果你要跟洋儿在一起,叔没别的要求,尽你最大的能力让她幸福”说着使劲地刮了一下鱼鳞,简直将鱼身上的肉片刮下了一块,“小伙子你能做到么? ”邹父转过头来问正阳,正阳掷地有声地答了一句:“能!叔,你放心吧,我就算拼了命也要给洋儿幸福!”

邹父看着正阳坚定的面容,满脸愁容终于舒展开来,嘴唇微微上翘:“不用你拼命,尽力就好,尽力就好!”

。说着手上的活更加麻利了。太阳渐渐地升高了,透过那被塑料膜遮住的窗户照在了邹父和正阳的脸上,两个人的脸上都闪着金光, 好似好运即将来临……正阳在邹家吃完早饭就又回家了,回家后就满屋子的翻书,因为对正阳来说要想给邹洋幸福就要多挣钱,而他现在做的工作,根本没办法给邹洋幸福,正阳只能尽力翻阅一些书,已徒能在书中找到方法。可能老天眷顾这个命苦的大男孩,不过几日就传来了姑父病倒的消息,姑姑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照顾姑父身上,商店近乎荒芜了,正阳看准了商机,主动要求接手商店,姑姑自然是同意的,但接手商店还是要资金的,翟裕良又一次站了出来,就像当年坚持让正翔上重点高中一样决绝,翟裕良东拼西凑借了三万多元,为了能成事还把老家的房子和地都卖了,正阳也从邹父和初中的好朋友那借了几千元算是把商店接手下来,但接手后,翟家就已经倾家荡产了,就连快要高考的正翔每天都要饿着肚子苦学,但对于这历经十多年艰辛的一家来说,这些只能是岁月赋予他们的小小的磨难,更好的未来还在等着他们。的确,一切只是美好的开始,也是不幸的终结,三年后——过年啦,过年啦,房东家的孩子满街道的跑,叫喊着。 街道两旁堆了厚厚地积雪,就像一块块方糕横在墙角,那挨着的一座又一座的房檐上都挂着大红灯笼,红彤彤的喜气迅速将严寒驱走,翟家租住的老屋已经焕然一新,就像姑姑家的商店被正阳打理的有模有样。老屋的窗户换成了铝合金的大窗户,门换成了塑钢门,外墙贴了层彩砖,连房顶都换成了最新的防雨膜,走进屋内简直大变样, 墙面光滑雪白,过道铺了一个绿地毯,屋里的家具焕然一新,新沙发,大橱柜, 就连炕边都安上暖气,整个炕也成了电热炕。据说正阳已经将这个房子买了下来,房东也只是名义上的房东或者活称呼上的房东了。新屋里正阳和正翔正在贴着对联和窗花,翟裕良穿着睡衣斜卧在沙发上,看着一份报纸,报纸上写着乾城招商报,大字不认识一个的翟裕良却看的津津有味,因为上面有商店的最新招商广告,他只是在盯着报纸上的图看,厨房邹洋跟杜娘忙活起来了,据说今天要做十六个菜,说要纪念一家人十六年的艰辛,屋里忙活的竟然有序,还未入夜窗外就已经噼里啪啦了,当然这是身处城镇的翟裕良一家的现状。而仍在乡村生活的翟大翟二又怎样呢,听说国家鼓励农业发展给了农民新政策,地保地补新农村合作医疗,农民的生活也富了起来,翟二家买了新车,也在原有老房子的基础上盖了新瓦房,今年翟大翟二就要在新瓦房一起跨年,那热闹程度远远超过了翟裕良一家,翟二经常坐在新车里感慨:“这十多年国家的变化真是翻天覆地啊,翻天覆地啊!”

据说村里到镇里之间也修了柏油路,再没有正翔小时候走的那条泥泞不堪的道路了,李片长也退休了,过上了相夫教子的日子,谁也没想到的是村里的新片长竟然是周仓的表弟,那个帅气又人品尚好的青年周平,所有人中活得最委屈的王会计也省心了,王会计的儿子王小帅十多岁到北京北漂,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已经在北京定居买了房子,还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王会计瞬间成了村里的王老五,但对这一切已经年过花甲的王会计自是不在意的,他唯一的遗憾是没把一身的文化发挥出来,所以在村里办了一个老年人文化活动中心,每天教村里的一些老人舞文弄墨。“爸,我和弟出去也放几个鞭炮吧”,正阳瞅了瞅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父亲,翟裕良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应该的,应该的。”

正翔忙转过身,抢在哥哥之前翻了翻堆在沙发一旁的一个咧着口子的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满了烟花爆竹,这时的正翔较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考上了省里的重点大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也挂上了两个圆圆的黑框,看起来文质彬彬, 一副学者风范,正翔翻了翻找出两个“轰天雷”,抬起头看了看哥哥,晃了晃手里的鞭炮:“哥,这个行不!”

“当然可以了”正阳拍拍自己的大肚子,随手从放在桌子上的芙蓉烟盒中抽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咔嚓一声把火打着,将火苗凑到烟头,嘴用力地吸允一下烟嘴,之后将烟嘴脱离嘴唇,口中喷出一股白烟,正阳较以前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前90多斤的体重已经飙升到了150多斤,那挺着的大肚子仿佛十月怀胎即将临盆,原先的瓜子脸也变成了大团脸,整整齐齐地小平头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毛寸,最有标志地改变是一身行头,以前的粗布衣,粗布裤变成了正正经经的休闲西装和休闲裤,里面的白衬衫被大肚子撑得鼓鼓的,紧勒的皮带似乎要崩裂。晃了晃手里的烟头,随着正翔一起出去了,哥哥点烟那一幕让正翔无意中回想起了,十年前爷爷去世时,父亲的那个烟头,十年磨一剑,烟灭了又着,从父手到子手,从贫苦到富裕,在正翔的脑海里仿佛这一切都很正常,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呲,哐!呲,哐!”

烟花放起来,那满天的花色仿佛繁星炸裂,咯吱!外屋门被推开,翟裕良背着手走了出来,仰望着满天烟花,笑了笑:“这花好啊,好啊!”

父子三人默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不约而同地望着天空,看着绚丽的烟火。夜里十二点,放完了几千响的鞭炮,便该吃年夜饭了,一家人围坐在新买的陶瓷面的洋式圆桌旁,圆桌上整整齐齐地放了十六个菜,这十六个菜虽然寓意深刻种类齐全,但却都找不到当初吃杀猪菜时的那种感觉了,翟裕良首先端起酒杯说道:“今天过年,也是这些年过得算是最圆满的一年。去年和前年还在商店忙叨呢,自从接手了妹妹家的商店,儿媳帮了不少忙,虽然你们还没有办婚礼,但老爸答应你们,明年吧,明年就给你们办个大大的婚礼。另外,正翔也出息了获得好多次奖学金自己又写东西打零工也不让家里操心,老爸很欣慰。至于当家的,身体也好了,笑容也多了,思维也正常了,是咱家的一大福。总之一句家和万事兴,就像这三年一样每天阳儿、儿媳妇都陪我早出晚归,那大白脏弄得满身都是白点子,满脸灰蒙蒙的,俩小年轻累的我都心疼,但努力终究有回报,现在商店的收入比妹妹在时还增长了两倍。家里生活好了,我还记得阳出走那天我跟翔在炕边抱着痛哭的情景,翔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也算是到河西边来了,我总结出的道理是无论经历怎样的痛苦,只要扛得住,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去。来,大家举个杯, 祝贺新年! ”正阳和正翔以及贺洋都把杯子举了起来,杜娘坐在翟裕良旁边, 敲了敲手里的饮料:“没想到你翟老三,还这么能说呢,说的还头头是道!”

正阳和正翔在一边偷偷地笑,“我就不举杯了,我这也不是酒”,翟裕良忙向正阳、正翔使了个眼神,两兄弟一起站了起来,走到杜娘身边,又是搂脖,又是 锤肩。嘴里嘟囔着:“妈,你就举个杯喝一口嘛,今天这么高兴,妈~”,杜娘被两个儿子弄得不行了,“行行行,举杯,喝喝喝,去去去,回座位上去!”

邹洋在一旁看着偷偷地笑……那一夜,一家人一宿都没有睡觉,正阳、翟裕良和邹洋谈着商店的未来规划,正翔躺在母亲的怀里,给母亲讲着大学的见闻,以及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大,多么的美好!当这一家人幸福地亲昵着,在城镇的另一端,一个面色黝黑的大汉,浑身只披着一件呢绒大衣,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双手抽搐着,彷佛找不到回家的路,在凄冷的大街上东张西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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