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瑕真觉得老爹的话挺有道理的，但他还有个问题。
“爹地，你咋知道Bron没有爸爸啊？”路易一时语滞。 “他是黑人啊，没爹很正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妈疼，有爹爱的？”
路易哼了声。
从前，路无瑕还不相信威廉·华莱士写的那本关于尼克斯王朝幕后隐秘的书。 那本书将他老爹描述成一个刻薄的种族歧视者。 现在看...老爹能因为Bron是黑人就武断地认为他没爹——当然，他猜对了——这就算不是种族歧视，也是妥妥地对特定群体的刻板印象了吧？ 当然，路无瑕还没傻到把这个想法告诉忠厚老爹。 “对了，告诉林子夜，他还小，不要整天想着泡妞。”路易最后叮嘱完这事就走了。 无瑕只是嗯了一声。 比弗利高中的比赛获得TNT的全程直播的最大受益人当然是路无瑕自己，而第二和第三受益人，无疑是今年刚刚入学的林子夜和小易。 尤其是林子夜，刚来就坐稳了首发，作为一个在技能上全方位发展的人才，他就是路无瑕身边的詹姆斯·沃西和拜伦·斯科特。 林子夜属于那种自来熟的性格，这样的人最适合去外面打拼，就算来到异国他乡也不会混差了。 这不，前几天路易去现场看球的时候就发现他和一个十一年级的女生好上了。 路易不反对青春期的小孩谈恋爱，但林子夜这个小崽子的主观能动性有点太强了，不提醒一下真怕他学歪。 此后，路无瑕开始了一段痛苦的转型期。 他放弃了自己投得顺手的投篮姿势，转而使用为了迎接更高级别的比赛的新投篮动作。 同时，他再也没有出现投机取巧的合法走步行为。 减少花活，让整体球风从务实主义出发，并且简化自己的比赛动作，按理来说，这都不是一个高中生球员应该考虑的。 有很多职业球员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刻，就是在高中时期横扫全州的那几年。 对人们来说，高中生就应该尽情地展示天赋。 雕琢技术，纪律性这些，都可以在大学里去做。 可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如果你在大学里做这些事，就会落下另一些事。 所以，路易要在无瑕进入大学前把那些普遍出现在高中生身上的臭毛病给统统改掉。 当然了，不让他养成四步上篮的毛病纯粹是个人喜好。 真正可以对无瑕未来产生决定性影响的，是路易在他十一年级这一年便让他换掉不适合高水平比赛的投篮动作。 这也是对无瑕的比赛水平造成最大影响的改变。 技术改造初期，无瑕的场均得分暴跌11分，投篮命中率下降到50%以内，好在他是个全面的控卫，知道扬长避短。 既然还不适应新的投篮动作，就先减少投篮，以突破为主，再结合自己的视野串联全队。 这一期间，林子夜成为了比弗利高中的最稳定的得分手，以菜鸟之姿场均拿下19分7篮板4助攻。 路无瑕状态的起伏并没有影响到专业人士对他的评价。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路无瑕的投篮动作变了。 对于一名高中生球员来说，能够主动跳出舒适区去为更高水平的比赛提前做准备是非常难得的。 路易对儿子的成长越发关注。 只要他有时间，就会去现场看球。 若是抽不出空，也会通过电视机收看TNT专门为高中篮球推出的子频道收看直播。 生活的节奏似乎就此固定下来。 不过，在一次TNT的特别节目里，路易遇见了个老朋友。 当天，路易晚上七点到电视台，在化妆间里化了会儿妆，然后在外面见到，魔术师。 魔术师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激动。 路易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正常状态的魔术师就没有不激动的时候。 “教练，你猜猜今晚的嘉宾是谁？”
路易玩笑地说：“你都这么问了，我想肯定不是一般人，马里奥·勒米厄（Mario Lemieux）？”
魔术师翻了白眼：“怎么可能！”
勒米厄是NHL历史上最好的球员之一，经常作为潜在的GOAT人选被拿出来和冰球大帝格雷茨基一起比较。就在上个月月底，因伤病和癌症告别赛场三年之久的勒米厄重返赛场，再次引起了人们对这位冰球场上的超级巨星的狂热崇拜。 可以说，勒米厄是这两个月来最火的体育明星了。 但路易猜勒米厄是今晚的嘉宾也明显是搞怪，因为双方不属于一个圈子，不可能有来往的。 “那我真猜不出来了，要不你透个底？”
路易笑问。
魔术师透露了一个名字：“里德。”“里德·霍尔兹曼？”
路易道，“是里德·霍尔兹曼？”
打死兰比尔魔术师也不相信路易听到里德这个名字，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人是霍尔兹曼而不是奥尔巴赫。 玩笑过后，路易道：“那个老头真的来了？”
“真来了！”
魔术师说，“今晚湖人阵营和凯尔特人阵营的成分是2比2。”
路易心想，魔术师可能忘记了他是从哪出来的。 严格来说，他也是绿凯系啊。 只是他的成就太高，已经自立门户，没有人会把他和凯尔特人联想到一起。 之后，路易在嘉宾等候室里见到了奥尔巴赫。 老头今年已经83岁了，看着和当初路易离开波士顿时没有多少变化。 他依然抽着雪茄，十年前通过的《室内环境法》对他来说好像不存在一样，也没有一个工作人员会不识趣地告诉他这里禁止吸烟。 “哟，这不是我们的历史最佳教练吗？”
奥尔巴赫讽刺地打了个招呼。
路易顺坡下驴：“晚上好，前任历史最佳教练。”其实奥尔巴赫不在乎历史最佳这个头衔，他也承认路易做得比他更好。 只是看到这小子，他就想损他一下。 而路易早就刀枪不入了。 路易坐在旁边，“怎么突然想到洛杉矶来参加节目了？”
奥尔巴赫自嘲地说：“只有这里允许我在化妆间抽烟。”
谁要信了这个理由，谁就是憨批。 “除了这个呢？”
路易问。
奥尔巴赫笑道：“他们给得太多了。”当晚，TNT的特别节目是围绕厄尼·约翰逊、魔术师约翰逊、比尔·兰比尔、里德·奥尔巴赫和路易之间展开。 整个节目耗时两个小时，五人谈古论今，说尽职业篮球的种种变化，并对当下的球员做出了一些厚古薄今的点评。 节目的最后，奥尔巴赫在后台又点了一根雪茄，问路易道：“下周二有空吗？”
路易迅速过了下自己的行程表，下周二是空窗期。 “有。”
“来华盛顿中国城的中国多尔（China Dole）一起吃个饭吧。”
路易并不想大老远跑到华盛顿去和一个老头吃中餐，但对方是奥尔巴赫就另当别论了。 “没问题。”
路易直接答应了下来。 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决定就足以改变自己的生活。 时隔17年，路易的生活轨迹再次靠近里德·奥尔巴赫，他从未想过这件事会对自己的生活产生影响。 在他看来，只是去吃顿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