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天要接很多电话，费很多口水，所以哪怕时间到了中午，路易也没离开过办公室一步。 赵远征进进出出，他是最忙的人。 目前最有希望和湖人达成交易的两支球队是灰熊和火箭。 这两队的人员信息，薪资空间，以及他们想要摆脱的球员，和近期的消息，都要搜集齐全。 路易肯定没时间去干这事，所以基本是赵远征代劳。 吉姆·巴斯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个吉祥物。 他是总裁助理，但大部分需要助理来做的事，他都做不了。但他做不了可以让别人来做啊，比如勤奋的赵教练。 赵远征心甘情愿地给吉姆做工具人，路易明知这个纨绔子弟耍滑，也听之任之。 这里面的小九九，其实和赵远征有关。 路易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湖人队，就像离开尼克斯一样。 而赵远征的职业生涯才刚起步，他可能不是个好教练，但却是个好的行政人员。 湖人队的未来属于小巴斯。 现在和小巴斯攀上关系的话，赵远征在湖人的发展前景就很明朗了。 “Sir，中午吃什么？”
路易很想给这个没出息的纨绔一个白眼。 但他是对的，再怎么工作也不能忘了吃饭。 “你推荐一个？”
路易说。 “我知道一家法国餐厅，绝对赞！”
吉姆说，“而且他们距离论坛不远，叫外卖的话，半小时内能送到。”
路易反问：“那你还不快行动起来？”
“好的，我这就去！”
小巴斯去点外卖的时候，赵远征又进来了。 “有什么收获？”
路易问。 赵远征说：“我觉得休斯敦可能是想交易克里斯蒂安·莱特纳。”
路易本来对赵远征的汇报还带着些随性的态度。 对方这话一出，路易来精神了。 “莱特纳？”
路易惊讶地问，“他们疯了？”
莱特纳进入NBA后，确实不复大学时代的辉煌了，但作为老K生涯初期最得意的弟子，他是个全面的球员。 就像一个加了些运动能力，有了全套进攻技巧的比尔·兰比尔。 前两个赛季，莱特纳还在适应NBA，上赛季，他以场均18分9篮板4助攻的数据证明了他在职业联赛依然能打得很好。 “休斯敦肯定没发疯，他们只是满足不了莱特纳的胃口。”
赵远征拿出了一份关于火箭队的新闻，“上赛季中期，莱特纳拒绝了提前续约。”
路易把报纸拿来一看。 这篇报道描述了莱特纳拒绝续约的经过。 火箭愿意给他一份5年3000万的续约合同。 可是莱特纳果断拒绝了，因为“如果必须在一支不能赢球的球队里打球，我想要得到更多的钱”。 莱特纳给火箭队的还价是5年6000万。 直接翻了一倍，双方的谈判自然无法进行下去了。 千万年薪是顶尖球员的标配。 像尤因、威尔逊、桑普森这些人，他们都拿着千万年薪。 以莱特纳的实力，肯定配不上这么高的薪水，他把价格报这么高，就是想让火箭队知难而退。 而且，莱特纳也留有余地。 他不是非要这笔钱不可。 他拿这笔钱的前提是“如果我必须在一支不能赢球的球队里打球”，反过来想，如果他能在一支可以赢球的球队里打球，要价就会合理很多。 这则新闻表面上是莱特纳和火箭在续约数字上无法达成一致，实际是莱特纳作为大学时代的赢家，无法忍受火箭常年输球的恶劣环境。 他不想在火箭待了，这才是关键。 火箭队会为了得到迪瓦茨送出莱特纳吗？ 从对方角度来看，这似乎没有必要。 但如果莱特纳决心要走，那么在他破罐子破摔之前换些好货及时止损好像也是个解决办法。 半个小时后... “吉姆，你不是说半个小时能送到吗？”
路易一脸不爽地说，“我的鹅肝呢？我的金枪鱼蔬菜沙拉三明治呢？我的鱼子酱呢？我的甜味布列塔尼可丽饼呢？”
赵远征惊讶地道：“吃这么多？不减肥了？”
路易白了他一眼：“扯淡，不吃饱哪有力气减肥？”
“我上次就说那个送外卖的墨西哥佬不可靠，果然又迟到了！”
吉姆怒道，“我要投诉他们！”
小巴斯当着路易和赵远征的面打电话，对着店家一顿叫嚣，但威力有限。 “五分钟内如果不把外卖送到论坛的总裁办公室，我...我他妈的骂死你们！”
路易想问吉姆，就凭他这贫乏的词汇量怎么把人骂死，电话却响了。 “路教练，迪瓦茨还在吗？”
“还在。”
“太好了！”
安吉激动地说，“我愿意用Lou（刘雨晴）、拜伦·斯科特、贝诺特·本杰明（Benoit Benjamin C）和带有乐透保护的1996年首轮选秀权来换取他！”
你是不是觉得安吉一下子报出这么多人，似乎特别慷慨？ 首先刘雨晴基本被亚特兰大（老东家）和温哥华视为负资产，而斯科特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不错的后卫，但现在已经来到生涯末年，至于那个叫贝诺伊特的中锋，他与尤因是同年的榜眼秀，选秀前就以完美的中锋身材著称。 可是，这人就像是埃迪·库里之前的埃迪·库里，他什么都有，就是缺乏自律性，无法控制好自己的体型，每到休赛期就失控。 就这，职业生涯前七年场均仍有13分8篮板2.6盖帽的表现。 可是从1992年开始，年纪变大和控制不住的体重带来了伤病，他的状态也是每况愈下。 最后是那个设置了乐透保护的首轮... 灰熊这个状况，明年有1%的机会进季后赛吗？ “Sir，你要的鸭肝！”
吉姆刚要叫出来，就被路易的死亡之眸给瞪得不敢发声，只做一个无情的摆盘机器。 “你太大方了，丹尼，不过，你给的这些球员的薪水加起来可比弗拉德要多呢，我们已经没空间了。”
路易笑问道，“我是不是应该再加点‘添头’？”
安吉亢奋地说：“塞德里克·塞巴洛斯，如果能把他加进来，薪资就可以匹配了。”
路易情难自禁地笑了。 “丹尼，你说，我为了一个不合群的中国怪胎，随时可以退役的残废老将，和管不住嘴巴的正宗大肥猪以及一枚根本不可能落到我手里的首轮签送出全明星中锋和进步飞快的未来之星是为了什么？”
路易喝问道，“你觉得我是个蠢货吗，丹尼？”
上一秒还嬉皮笑脸的路易，突然就像O.J·辛普森行凶之夜般可怕——吉姆并不知道辛普森行凶时是什么样的，但他发誓，不会比现在的路易更可怕。 什么，你说辛普森没杀人？闭上你的鸟嘴！ “抱歉，路教练，是我考虑不周。”
安吉原本以为，湖人打算重建，路易关于“非卖品”的言论又惹怒了迪瓦茨等人，肯定是急着想把人处理。 初出茅庐的安吉但凡动点脑子，也不至于把路易当成愿意以跳楼价送人走的天使。 “让我来告诉你这笔交易要怎么做。”
路易用坚定的语气说道，“让拜伦·斯科特哪凉快哪呆着去，把你的首轮签换成无保护的首轮签，再多给我一个1998年的首轮签互换，我可以看在我们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给你A.C·格林和塞德里克·塞巴洛斯。”
安吉倒吸一口冷气。 路易没有给他别的选择。 要么接受，要么谈判到此结束。 这样值吗？ A.C是个平均水准的首发，而塞巴洛斯上赛季在湖人场均18分，绝对是个可以取得持续进步的新星。 可是，1996年的无保护首轮太重要了。 虽然新一年的大学赛季还没开始，但所有人都知道明年会是选秀大年。 如果灰熊没有打出好战绩，还得靠明年的选秀救命。 “路教练，可以把1996年的首轮签换成1997年吗？”
路易笑了笑，对他来说，这两年的首轮给哪个都没差。 但他还得教教安吉，啥叫极限施压。 “看起来你并没有和我完成交易的诚意。”
路易话音刚落，就听到安吉激动地说：“不，不是的，路教练，新赛季将是灰熊队队史第一个赛季，我们很难回到季后赛，而到时候可能会有很多才华横溢的新秀进入选秀大会，我们需要这个机会！”
路易沉默了15秒。 安吉煎熬地等待，每一秒钟，他的心里都有个邪恶的声音在大喊：你搞砸了！ “我们是老朋友了，丹尼，如果你执意如此，那就得把1996年的次轮选秀权也一并给我。”
“成交，路教练！”
“说真的，如果不是你，我绝对不会做这笔交易。”
路易还不忘从心理上给安吉慰藉，让他觉得自己很赚。 “我真的非常感谢！”
如果安吉现在能站在路易面前，他绝对能来个日本人都自叹不如的90度鞠躬。 “你们先把传真发给联盟吧，这事闹得，我现在还没吃饭呢。”
“都是我的错，路教练，你先吃饭吧，我会把交易的信息传达给联盟！”
路易挂下电话，眼前却有两双充满疑惑的卡姿兰大眼睛。 “成了。”
路易简单地说。 赵远征难抑兴奋地问：“倒霉蛋是谁？”
“你这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倒霉蛋啊？”
路某人显然严重缺乏自知之明，“和我做交易的，哪个不是在交易发生时觉得那是一笔对自己有利的交易？至于交易产生的负面影响...拜托，我又不是上帝，我哪知道会有这种后果？”
赵远征正色问：“所以倒霉蛋究竟是谁？”
“温哥华。”
“哦，可怜的丹尼，他的管理层生涯怕是要中道崩殂了。”
“不至于，我和他只是各取所需。”
只有吉姆·巴斯是纯粹的，他向赵远征眨了眨眼：“所以，那个，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