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围栏,一幢类似于平民居住的普通木屋前挂着两个灯笼,周围的野草被精细打理过,又种了几株模样罕见的花和一棵桃树,整个洗月斋没有任何荒山野岭的感觉,倒像是温馨的世外桃源。玉惊鸿仍然是被抱下来的,瞧着眼前如仙境一般的地方,刚要往前走,却被帝俊拦下。“鸿儿,把鞋脱了。”
帝俊深情的看着她,月光倾洒在她清澈的眸底,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此刻就在他的身边。玉惊鸿心中疑惑,但还是乖巧地褪了鞋子,裙摆下那一寸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白皙入雪。晚风轻轻吹动裙衣,感受着双腿若有似无的清凉,玉惊鸿不禁又红透了脸颊。“往前走试试。”
帝俊慵懒地倚着墙,双手抱臂,深情期待。玉惊鸿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开始是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动,但后来得知草地已经没有石子之后便大胆地向前迈步。草地上的草不仅没有石子,而且十分柔软舒适,玉惊鸿走的越发潇洒自如,甚至熟练地舞了起来。帝俊掏出腰中挂着的桃花酿,引入喉中,酒列而后甘,看着眼前的人尽情舞动,他笑得像个痴汉,仿佛一个正在欣赏他绝美作品的艺术家,他拿出金笛吹了一会儿,顾念拿来笔墨。帝俊坐在草地上,以木桩为桌,带着醉意挥笔花前月下,美人舞,为博郎君笑,欲饮酒欢愉,未饮少许,君心已醉,一望倾城,再望倾国,江山如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看着纸上秀劲笔挺的字迹,帝俊满意地递给顾念:“就叫离喧令吧。”
顾念捧着宣纸的手顿了顿,思考片刻恭敬开口:“皇上,奴才觉得离喧这个词名并没有突出这篇词的主要表达内容。”
周围没有其他人,帝俊也就变回了称呼:“你又比朕懂了,那你说首词的词名应该是什么?”
“奴才认为,该是‘醉红颜’才相称。”
帝俊思考片刻,觉得顾念言之有理:“的确相称,可‘醉红颜’岂不俗气?”
“皇上,奴才斗胆觉得,您这首词本身就沉沦世俗,若是故作清高,反倒会使听词之人大失所望,应当题词相称,才会让效果更佳。”
顾念硬着头皮说道。“说得好!这首词从此便叫‘醉红颜’!没想到饱读诗书的朕竟不如你,真是惭愧啊!”
帝俊高兴地看着顾念,眼中满是肯定。顾念卷着宣纸走后,帝俊不经意望向方才玉惊鸿跳舞的那片草地,但此时那里却空无一人。她去哪了?帝俊连忙四处张望,忽然发现木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似是想到了什么,走近木屋悄悄跟了进去。木屋烛光星星点点,除了一张铺着上好软褥的木床,到处都摆着不同级别的酒。一进木屋,帝俊就看见玉惊鸿半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的,是先皇藏了一生都舍不得喝的杜康。“这酒好香啊……”见帝君进来,玉惊鸿的眼神迷离,朝他笑着喃喃,还未等他开口就睡了过去。“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竟敢喝杜康,真是不要命了你。”
帝俊气愤道,正要去熬醒酒汤,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脚步。顾念适时赶了回来,刚进门就被帝俊拉住,“明天,是不是动兵的日子?”
“是,奴才正要来提醒您,战马和粮仓…”“马要跑不动的,军粮在原有基础上减少一些,最好是饿着肚子上战场。现在撤兵怕是来不及了,先凑合一下…”“什么?皇上您要撤兵?!”
顾念满是不可思议,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帝俊给他一个眼神,顾念立刻不再多言,行过礼便出去了。主上的吩咐,只需照做就是,无需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