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择看看这不大的帐篷,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确实比在他的中军帐养伤方便。时间一晃过了五天,宁莳月的伤口虽没有完全愈合,行动却没什么阻碍,只要不跑跳,基本与常人无异。这天,她来到中军帐外,看着众将士从里面出来,宁莳月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周营。”
“吕副将。”
……众人也爽朗的跟她打了招呼,大家都知道将军的帐篷外多了一顶小帐篷,小帐篷里养着个小娇妻,虽然娇妻黑了些,但胜在脾气性格好,每次看到他们,都乐呵呵的打招呼。宁莳月送走这群人,这才探头探脑的往里看。“进来吧。”
莫景择放下手中的书,最近莳月都是等他们商讨完才来,今日倒是来得比平常早了许多。“可以么?”
宁莳月笑眯着眼,她指着案桌上的书卷:“可有机密?”
莫景择摇了摇头,都是些常见书卷,不碍事。见没什么需要防备,宁莳月这才放下布帘走了进来。“今日怎得来早了?”
莫景择嘴角含笑,小姑娘的恢复力,似乎比想象中要快。宁莳月嘿嘿一笑:“莫景择。”
她眯着眼,拖长的尾音带着小气泡音,娇俏软绵,直听得莫景择心头一荡,他可从没见她跟自己这般撒娇过。“什么事?”
连莫景择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嘴角正在慢慢的,越咧越大。“那什么,你看我伤口已经无碍,是不是可以上值了。”
她冲着莫景择眨了眨眼,见他无动于衷,又甩了甩他的袖子。“莫将军,莫景择——”“你看我脑袋。”
宁莳月指着脑顶给莫景择,“看到什么了吗?”
莫景择顺着纤纤玉指看过去,曾经枯黄的发渐渐浓黑茂密,发间有个可爱的小旋儿。“旋儿?”
莫景择试探的问,宁莳月翻了个白眼:“就没其他了?”
“我看到发间有白白的东西。”
宁莳月听言,猛得一下抬起头,捂住了脑袋,恶狠狠道:“别看了。”
漂亮的姑娘怎可以被人看到头皮屑呢。“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
莫景择揶揄,他承认刚才就是故意的,就是想逗弄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看看她有什么反应,却不成想让她炸毛了。宁莳月气鼓鼓道:“蘑菇,我想让你看蘑菇。”
“额?”
莫景择错愕,头顶长蘑菇?这又是什么病?他怎么从未听过脑袋上长蘑菇,除非是死人,没了皮肉,只剩一副骷髅架,在那旁边,他倒是看见过。可好端端的人怎么会长?他郑重的看向捂着脑袋的小姑娘:“可是什么我没听过的病?”
宁莳月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是说,我闲的快长蘑菇了。”
莫景择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也只有她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又可爱的想法了。“那你想做点什么?”
直觉告诉他,小姑娘所求的事一定不会小,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过来等他了。“你看我现在能走能动,只要不跑跳,身体无任何影响,所以……”她顿了下,看向莫景择,笑了笑,浅浅的梨涡挂在嘴角,让他忍不住想戳她的嘴角。“我可以上值了吧。”
“不行!”
莫景择想也没想,直觉拒绝,小姑娘伤口还未彻底痊愈,眼下还不能劳累到,再说李军医,对她充满敌意,他不放心她一人前往。“哎呀,就只是给士兵看病,又不用挑粪,更不用喂猪,可比整天闲在帐篷好多了,莫景择,你就答应我嘛,我真的快无聊死了。”
莫景择被小姑娘晃的人都酥了。“那就……”就在他要松口的刹那,视线不小心扫到了腹部,他立马改了口。“不行,此事无需商量,等伤口好了,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
宁莳月听他没得商量,气的一把扔开他的胳膊。“哼!”
也不等莫景择开口,她扔了个大大的后脑勺给他。莫景择看得哭笑不得,他似乎把小姑娘给惹气了,可她的伤口还未彻底痊愈,确实不宜劳累。又是三天,宁莳月依然没等到莫景择松口,整个人气的差点原地爆炸,她气哼哼的掀开布帘子,想了下,脚底拐了个弯,找周承安去了。“周大哥,我来看你了。”
周承安一听是宁莳月的声音,赶忙吓得躲进了桌子后,可那半人高不到的桌子哪掩得了他高大威猛的身形,宁莳月一掀帘子,就看见了。“周大哥,你躲什么啊?”
宁莳月疑惑,却很快想到了什么,水水的眼睛瞬间瞪大:“周大哥,你莫不是在躲我吧。”
说完,也不给周承安反应的机会,自顾自悲伤起来:“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是不是后悔认我当妹妹了,是不是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一连三个是不是,堵得周承安不知先回哪一个。“弟妹啊!”
周承安颤巍巍的喊了一声,如今的他很是后悔认宁莳月做妹妹了,这哪是妹妹,这是折磨人的妖精。相信他,这不是什么打情骂俏的昵称,那就是字面上的磨人,每日在他耳边聒噪,跟个绿头苍蝇似的,很是烦人。也不知她在莫景择那受了什么刺激,最近三天,天天来找他,有时候他嫌烦了,我不搭理,谁知道他更绝,也不说话,就跟个木头桩似的杵在那看他,他走哪,那眼睛就盯哪,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这要是自己的小媳妇瞅他就算了,可老莫的媳妇盯着他瞧算什么事啊。要是忍不住搭理了她,那更烦,那女人恨不能在你耳边一直唠叨。“周大哥,我好无聊。”
“周大哥,我闲的慌。”
“周大哥,我……”啊啊啊!周承安内心咆哮,莫景择,请把你家这位带走,再不弄走,要是缺胳膊少腿的他可不管。“周大哥,你想打我么?”
娇俏的脸突然直怼着周承安,他吓了一跳,往后退,却忘记自己卡在了桌后,整个人刚想抓住宁莳月借力,又发现那是弟妹,赶忙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