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这就和王妃回去,你先去通报海公公。”
影一立马出去了。
鹤南寻手里还拿着帕子,眸中含着一抹惊讶。
云千裳见状,赶紧拉着沈恂初往外走:“海公公应该等候多时了,王爷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好在沈恂初没再说什么,任由她拉着上了马车。
临走时云千裳透过车帘看见鹤南寻也跟了出来,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不怎么平和的。
因为他身上一贯漫不经心的气息消失了,变成了肉眼可见的阴沉。
云千裳轻叹一声,她对少渊始终抱有疑心,尤其是小年晏宫里还发生了太子殿下被行刺一事。
本来还想和鹤南寻核实一下究竟在少渊胳膊上刺出几个伤口的,这下被沈恂初一搅和,只能下回再问了。
两人回了王府接旨后,便一同往宫里赶去。
到了地方,沈恂初先被沈政叫走了。
云千裳只好带着明珠明月在御花园闲逛。
快过年了,宫里已经开始提前挂起了灯笼,御花园里光秃秃的,枝页都掉光了,偶尔遇见几个做活洒水的宫女。
一个木头削成的圆球滚到云千裳脚边,她停下步子,往周围看了一眼,没发现有人。
“这是谁的东西?”明珠满脸疑惑,蹲下去捡起圆球,举到云千裳眼前。
“奴婢想起来小时候,大人们也是把木块削成这样哄孩子玩……”
她还没说完,旁边急匆匆地跑过来一个丫鬟,看身上的衣服不像是宫里的人。
这丫鬟看见云千裳主仆三人,眼中没由来地划过一抹厌恶:“参见八王妃,那是孩子玩的东西,八王妃快还给奴婢吧,我家朝哥儿都要哭坏了。”
云千裳非常不喜欢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她不明白,一个丫鬟为何对自己敌意这么大。
“还给她。”她对明珠说。
明珠也发现那丫鬟的眼神,她走过去,耷拉着脸:“给你,一个破球而已,我们帮你捡到了连声谢谢都没有。”
丫鬟夺回来,对明珠冷哼一声,转身又跑回去了。
明珠被狠狠扫了兴,走到云千裳身边,一点活力也没了。
明月打趣她,她才不再那么郁闷。
云千裳压根没把丫鬟的事放在心上,她继续朝前走,没走多远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求救,还有小孩尖锐的痛哭声。
她挑了挑眉梢,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看见一个孩子跌坐在地,表情痛苦,脖子上错乱地缠着几圈细细的丝线。
线的另一头是一张蝴蝶风筝,应该是附近有人放风筝时线断了,落到地面时不小心缠住了他。
而刚才那个对她抱有敌意的丫鬟正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帮孩子解丝线。
可惜她实在太恐慌,手指抖得不像是自己的,不仅没有解开,反而越缠越紧。
此时那孩子的脸色已经变得清灰一片,渐渐的连哭声都发不出来了。
丝线深深勒紧脖子里,血液哗啦啦的淌。
明珠明月大惊失色。
云千裳也有些于心不忍,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拿人在自己眼前被活生生勒死。
他还是个孩子。
她走上前几步,随手把丫鬟扯起来,推到旁边。
丫鬟看见云千裳的脸,眼中的厌恶藏都不藏:“走开!你不要害朝哥儿,他快要被勒死了……”
云千裳直接让明月明珠拦着她,冷声道:“你再磨叽,他就真没救了。”
说罢她稳着手,小心翼翼地帮孩子解脖子上的线,血越出越多,不过好在已经解开了几圈,最后两圈交错缠在一起,比较难解。
云千裳聚精会神,不敢抖一下手。
不一会,一个衣着鲜亮的女人跑了过来,看到这一幕,表情大变。
“朝哥儿!”
韩弄溪惊呼一声,连忙跑过来粗鲁地把云千裳推开。
她抱着那孩子,也就是她的亲弟弟,指着云千裳怒道:“八王妃你难道不知道这绳子越解越乱吗?你这样做是想害死朝哥!”
被明珠明月拦住的丫鬟朝韩弄溪大喊:“小姐,她们阻拦奴婢救朝哥儿,朝哥儿要是死了,都怪她们!”
云千裳皱了皱眉,站起身睨着韩弄溪:“你来告诉本宫,不解开这些线,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勒死?!”
她看向丫鬟,目露讽刺:“就你手抖得像得了病一样,那也叫救人?”
丫鬟语噎,对上她的视线,想回怼却又胆怯了。
现在丝线已经勒进肉里,用剪刀剪开不现实,何况现在再跑去拿剪刀也已经晚了。
韩弄溪沉默片刻,开始慌乱地帮孩子解线,结果她比刚才那个丫鬟还紧张,手抖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