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得意洋洋、对其她人轻蔑鄙夷的表情仿佛已经浮现在了云千裳的脑海中。
云千裳了然于心地笑了笑。
被沈氏拿出去炫耀的东西是她扔的。
不过很快，此刻被沈氏引以为傲的，在将来的不久，会让她痛不欲生，颜面尽失。
云千裳喝了口热茶，在飘渺的热气后面，她的眸子覆着一层冰冷。
少渊抬眸扫了一眼，之后迅速收回视线，他面无表情，整个人透着一股麻木的冷漠感。
跟在云千裳身边这么久，单是刚才那个眼神，他就能猜出有人要倒霉了。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敛眼帘，眼中浮现出不太明显的暖笑，不过像是生怕被云千裳发现一样，那抹笑意又转瞬即逝。
云千裳喝完一整杯热茶，身子暖烘烘的，她注意到堂下的少渊，让他暂且退下，继续盯着永安候府。
但凡沈氏那里有一丁点动静，都要提前过来通报她。
少渊朝她低了低头，闷声道了句属下遵命，从地上站起来，身姿一下子显得更加高大起来。
他飞速看了眼云千裳，眼神中带着某种不明的意义，随后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转身离开房间。
少渊前脚刚走，明月后脚就敲了门进来。
“王妃，长公主的婚期有消息了，说是十天后与陈家完婚。”
云千裳闻言，倒是颇感到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梢。
十天后？
她没想到皇后为了不让沈冬凌被驱逐去行宫，竟然这么快就想把人嫁出去。
那陈耳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不学无术、贪财好色。
听说府里的小妾们有十几房，孩子都满地跑了，而且陈耳的身体也在日日夜夜的宣淫无度中彻底垮了，沈冬凌现在嫁过去，就是要守一辈子活寡的。
皇后倒也是真舍得。
“啧啧，好啊，十天后我一定得给长公主殿下备一个好礼，让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大婚。”
明月听到她的话，抬头看到她脸上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突然抖了抖身子，好半天才说出那句话：“王妃，您千万别再这样笑了。”
云千裳的笑容一顿，疑惑地看着她。
明月抿唇，好不容易才挤出一抹笑来：“大白天的，有那么一点点瘆人……”
……
少渊再次回来汇报消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天。
他还是上次那个单膝跪地的姿势，原本坚挺的脊梁为云千裳弯下，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回禀王妃，今日早上，沈氏房中突然响起一阵崩溃的叫声，还有尖锐的摔打声音，连每日一次的向老夫人请安都破例没去。
不久后府医赶去，说沈氏的身子和脸上突然长出了大块大块的黑斑，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能不能只好还不敢说。”
他只是简单的复述一遍，云千裳却好像看到了沈氏瘫软在床上，身上布满了恶心的黑色斑块，心态被折磨到崩溃的绝望表情了。
她讽刺地笑了笑，对少渊说：“知道了，你去把消息传出去，一定要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越快越好。”
少渊很快退下。
云千裳眯起了眸子，回想起少渊刚才的话。
若是皇后的手笔，穿了那衣服的人，恐怕不只是长出黑斑这么简单的事。
沈冬凌这些天为婚事所愁，应该也不是她做的，何况她也没有这个脑子。
那么会是谁蓄意想要谋害她？
她想着，脑海中突然出现曹秋池的面孔，她的眼神渐渐冷却。
除了曹秋池，她想不起来还有其她什么人。
不过不管是谁，待会儿一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