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花钱就能学？ 郑秋花有些不敢相信，杏眼圆睁的开口道：“这个哈佛商学院的专业知识，只需要花钱就能学到？不用考试？！”
冲着卡米尔姐妹做了请的手势，大约翰带着望来的两人下楼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罗夫人，在现有社会形态和经济环境下，针对高级知识学习资格而设置的遴选机制，目的是为了将宝贵的教育资源价值最大化发挥出来，这是目前世界主要国家推行教育考试制度的根本原因。 而既然涉及到了价值这个带有货币属性的概念，那么用承载着货币功能的钱来量化，就是人们合理的认知，于是金钱也就可以买到带有稀缺属性的高等教育资格——” 考虑到郑秋花的英语可能不过关，大约翰解释起来时便用了普通话，所以郑秋花毫不费力的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然而，这是郑秋花在之前从未听到过的，甚至在她心中与对大学和教育的形象相悖，教书育人的地方竟然和金钱交易如此红果果？ 特别想起自己想复读去考大学的经历，郑秋花下意识开口道：“这对没钱的人来说，太不公平了。”
“不，目前来说，除了少数几个战乱国家和地区，大部分国家内部都是公平的。”
带着卡米尔姐妹俩和郑秋花到了小客厅里，大约翰说过后冲着旁边的女仆招了招手，安排她去准备茶点后回过头看了看郑秋花，正色道：“先前我说了，教育，特别是高级教育的资格，属于稀缺资源，你想要获得这种资源，就需要付出代价。 有钱的可以请个专职教师，没钱的就需要去证明你比其他人更加优秀，于是考试制度就成了这些没钱人证明自己的公平机会。 你不能想要获得更多而不愿意付出什么，否则旁人也可以会说你为什么可以不劳而获，而他就不能这么做了？”
旁边，坐下后的卡米尔不知想到了什么，接口说道：“超级郑就可以，他什么都没做，就拥有了其他孩子毕生都无法拥有的一切——” 超级郑是卡米尔姐妹和郑建国三人私下给郑超超起的绰号，这点郑秋花虽然不知道，大约翰却听三人说起过，于是开口道：“先生说过，可以选择谁成为自己的父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能力，就像安娜王妃怀的孩子，便可以生而为王。”
“殿下是怀的小王子吗？”
卡米尔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时，大约翰才醒悟到自己泄露了什么，他之所以知道安娜是怀了双胞胎王子，还是郑建国无意中透露出来的，虽然没有交代他需要保密，可是就在不列颠上下猜测是王子还是公主时，他当然知道传出去的后果。 好在，大约翰也知道怎么去弥补这个小失误，当即不动声色的继续开口道：“在不列颠，女性也可以继承王位。”
卡米尔笑了，她竟然忘了现任女王的事实，当然她在意的并不是小王子的身份，而是他的性别：“但是在共和国，人们都喜欢男孩子，有些妈妈将自己生女儿的错误当做是女儿的错？”
大约翰愣神的功夫，郑秋花面现古怪之色，卡米尔说这话的神情好似在好奇，但是考虑到她说的内容可以关联到自己在内，也就是郑建国的四个姐姐，那么她在说杜小妹？ 郑秋花有些不敢相信的时候，大约翰也想到了这点，飞快开口道：“卡米尔，如果第一个孩子可以选择性别的话，你喜欢男孩子多点，还是女孩子多点？”
仿佛是察觉到了郑秋花的神情有了异样，乔安娜飞快开口道：“当然是男孩，郑喜欢男孩，男孩可以帮助郑一辈子，但是女孩就不同了，女孩长大了就会嫁人，平常没事儿的时候连个面都不露，直到遇见了麻烦，比如被人骗了被人甩了，她们才会想起有这么个父母——” 你这是比我还有体会？ 郑秋花瞅着乔安娜颇有感叹意味的理由，心中隐约察觉到这个女孩的心机应该是高过自己，当然这不是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既然郑建国占了人家的便宜，那么尝尝夹心饼干的味道也不错。 被卡米尔姐妹这一打岔，郑秋花对于大约翰的建议已经听进了心里，她知道郑冬花之所以能进哈佛医学院，就是郑建国花了很大的一笔钱，大到甚至连郑冬花的小姑子也带了进去。 以前的时候，郑秋花没什么机会去和大约翰交流，因为大约翰很少到不列颠这边来，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在纽约集团公司里坐镇，只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时，比如卡米尔和乔安娜拜访杜小妹，才会代替郑建国过来。 所以到了这时，郑秋花又经过先前的铺垫，也就自然而然的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好奇：“我妹妹郑冬花，也是花了钱进的哈佛医学院？”
从卡米尔和乔安娜身上收回目光，大约翰冲着郑冬花开口道：“是的！”
这么痛快？ 神情一愣，郑秋花飞快开口道：“花的钱很多吗？”
大约翰不置可否的开口道：“如果罗夫人想去商学院读书的话，在学习上要花费的并不多，倒是在学习生活中要花不少钱。”
生活费很高吗？ 郑秋花是听郑冬花说过在波士顿的生活费用，天天不是鱼就是肉的，要不各种鸡汤羊肉汤牛肉汤的，每个月也才三千多美元，而那边据说是住了足足十个人。 但是看大约翰这意思，如果自己去读书的话，就要花不少钱了？ 瞅着燕尾服领带铮亮发型的大约翰，郑秋花这会儿便有些心虚了，能让这么个月入好多万英镑的人说高，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高，几万十几万肯定打不住。 而且，郑秋花相信她开口的话，郑建国肯定会同意下来，可要是让杜小妹知道了—— 郑秋花在迟疑，大约翰已经看了出来，他先前甚至在想，是不是郑建国让她来找自己说的，但是想想郑建国如果要安排这个姐姐去商学院读书，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郑秋花并不知道她找的大约翰，正是当年帮助郑建国疏通哈佛大学关系的人，确切的说从捐钱手续到入学的安排，统统都是由大约翰负责。 当然，这是因为那时候的郑建国，还是个名声只限于医学院的新人，发现石油公司被低估，乃至于后面高倍杠杆进入原油期货市场什么的，都还在暗中操作。 直白来说，郑建国那时候只是个名医，医学院对于他的高看和优待不少，可出了医学院就不同了，你是医生大家高看你就行了，不得罪的供着也只是为了以后需要时不会碰壁。 可随着后面石油公司股票被低估，以及到了原有期货市场里兴风作浪，乃至于在两伊战争爆发使得油价屡创新高时急流勇退，短短的一年半时间把资产翻了上百倍的收益，狠狠震撼到了俱乐部的所有成员。 美利坚是个资本深入到了骨子里的国度，地位最高的并不是职业排行榜第一的医生和第二的律师，而是头两名都需要面带微笑弯腰服务的对象——富翁！ 所以在大约翰的认知里，抛开郑建国的百亿身家是怎么赚的不谈，单就是他这些现金的存款放在那里，只需要一句话就能把郑秋花送到医学院里去读书。 至于郑秋花想进的商学院？ 大约翰感觉他只要放个风声给学院大佬们，想必录取通知书就会送到郑秋花的手上，而且还很可能是学费全免的那种。 当然，大约翰并不会向学院大佬们透气，因为他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哈佛商学院以优异成绩毕业的DBA，而是郑建国的管家。 那么面对着郑建国的姐姐时，大约翰的态度也是不同的：“商学院的课程是固定的，如果您只是想学习课程内容，可以让先生直接索取课程资料，甚至是教学录像带都可以，不过——” 不过？！ 才面现希望的郑秋花愣了下，不等大约翰说下去就开口问了起来：“不过什么？有什么顾虑吗？！”
丝毫没有被人打断话的不快，大约翰径直开口道：“商学院里面的课程学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经营和同学们的关系，那里面有智商120，从全世界各顶级大学考进去的天才，也有智商处在及格线左右，情商甚至不及格的富家子弟，你需要和他们相处融洽，以便组建你自己的关系网。”
课程学习不重要？ 重要的是组建自己的关系网？ 郑秋花已经听傻了，只是还没恢复思考能力的她就听大约翰停顿了下后，接着说出了令她傻眼到呆滞的话来：“当然，如果罗夫人您去哈佛商学院读工商管理专业的话，我相信您什么都不做，就会获得其他同学，包括老师教授在内的悉心关照。”
郑秋花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旁边，一直默然关注的乔安娜挑了下好看的柳眉道：“因为你是郑的三姐。”
“乔安娜小姐回答正确。”
不等郑秋花恢复过来，大约翰满脸傲然的开口道：“对于其他学生来说，和您处好关系后，可以连带获得先生的友谊，这对于他们毕业后有着莫大的帮助，比如到保护伞集团下面合适的岗位去实习。 而对于教师和学院来说，经营好和先生的关系，可以安排学生们到公司参观学习，再加上先生一向大方处事，捐点钱出席一下学院举办的商务会议，这对于商学院都有莫大好处。 就是我所说的那些智商及格情商低下的富家子弟们，也会对您释放出他们最大的善意，毕竟没人会喜欢给自己招惹像先生这样的人当对手。”
这不就是打着弟弟的旗号去显摆？ 想到这里的郑秋花有些迟疑了，她虽然已经打算好了以后会依靠郑建国，可现如今就要打着他的旗号去上学，后面更会仗着他的名声去工作赚钱——她感觉自己拉不下来这个面子！ 以后怎么和姐妹们见面？！ 刹那间，郑秋花退缩了，望着大约翰开口道：“那这个专业读下来——” 作为郑建国身边最亲近的人，大约翰实际上早在认识郑建国后，就开始关注起共和国以及这个民族的特性，乃至后面从老约翰手中接过管家的位置，他已经发现郑建国虽然已经是这个民族中的异类了，但是还会在利益与面子问题时出现选择障碍。 一如现在想要去学习而改善生活条件，却在发现要利用郑建国的事实后，出现退缩的郑秋花！ 当然，由于早就对类似情况分析过，大约翰也知道怎么去解开她的心结：“那样您就可以帮助先生分担他的压力，而不是选择去帮助其他人，其他公司，其他机构，我认为既然您都是要工作，我建议您可以选择哈佛商学院的工商专业，想必先生也会高兴。”
是啊，我仗着建国的名声和花他的钱去学习，为的是在学成后帮助他！ 大约翰的话仿佛一道闪电让郑秋花茅塞顿开，彻底解开了她先前的心结和钻进去的牛角尖，一双杏眼闪闪发亮：“谢谢您，大约翰先生，非常感谢！”
白皙的面上依旧挂着先前的温和笑容，大约翰开口道：“我应该感谢您才对，您是先生家族里第一个想要去帮助他，而且要践行这种帮助他的亲人，这会从精神和行动上给他以莫大慰藉。”
第一个？！ 有些激动的郑秋花愣了下，接着脑海中闪过郑冬花的面颊，下意识开口道：“那我的妹妹郑冬花——” 大约翰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开口道：“郑冬花小姐的专业是医学，目前还不知她会选择哪个科室作为专科学习，只是据我所知，即便最短的口腔医学也要经过四年的医学院学习，两年的住院医学习，两年的专科学习，等拿到行医执照后，已经是7年以后了，而且这还是她学习顺利的情况。”
学习顺利的情况都需要7年，这在1981年12月底时说要7年，也就是说郑冬花拿到行医执照时，极大可能已经到1988年！ 眨了下眼，作为母亲的郑秋花又想到在这期间，郑冬花还不能结婚生子，否则拿到行医执照的时间，还会往后去推迟。 这也许就是大约翰末尾说学习顺利的情况？！ 眼瞅着郑秋花心动的模样，大约翰转头看向了卡米尔和乔安娜时，就见后者眼睛里好似闪动着光芒般望来，脑海里便闪过了个念头：“乔安娜，你会选择这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