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处地方,一个名叫白鹤街的地儿。白鹤街距离衙门的路程不过也只有小半炷香,但短短几步路的距离,却犹如两个世界,这里住着的都是些平头百姓,且数量相当稀少,但房子却格外得多。听说这是当初的正阳县县令想做出点功绩,决定扩大县城规模,修建了这一批房子,但由于卖价昂贵,根本没有多少人愿意住进来,即便后来陆陆续续的降了价,由于房子年久失修,愿意搬进来的人也不多了。这也就造成了大批的空房。顾玉竹一开始本以为这些房子稍稍修建就可以,但进去看了之后才发现,建房子的材料用的是次品,若是真住进去了,指不定哪天房子就塌了,这才决定推倒重建。这可是个大工程。顾玉竹带着侯秀才过去时,衙门招聘的工程队也已经到了,正浩浩荡荡地拆着房子。马车正好停靠在一间大房子的门口,顾玉竹刚刚下马车,就听见有人道:“大人,这房子就这样拆了未免也太可惜了,其实这房子里面破旧的地方也不多,许多木头,瓦片,砖头,都是好的,这东西也还能用,不如……”话自然不是问顾玉竹的。她目光嗖地落在了一个长相高大,只穿着马褂的男人身上。对方看着有点像作头,也就是在现代常说的包工头。而这男人对面站着的,顾玉竹也很眼熟,正是衙门里的主簿。他们这马车的位置正好被一堆杂物给挡着了,那主簿没发现他们。但主簿相当机敏地抓着人扛到了一个角落,小声地说了些什么。从这个角度,顾玉竹既看不到,也听不见,只等他二人出来后,发现两人脸上都挂着满意的笑容。她眉梢轻轻一挑。看来,这两人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啊。“夫人,您说的建学堂就是这里?”
侯秀才打量着周围,也看见了那个正在说话的主簿。他眼睛不由得瞪大。那,那是主簿吧?“就是这里,走,我带你去认认人。”
顾玉竹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冲着那头喊,“许大人。”
整个县衙,姓许的就一个人,也就是主簿,听到有人喊自己,做贼心虚的他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对上了顾玉竹那清亮的双眼。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