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拔刀相向。但即便是熟悉这个气味,顾玉竹手里也多了几根金针。将金针重新收好,她就维持着站在门口的姿势,不解地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人。“今天不去翰林院吗?”
“如今不过卯正……”男人的声音像是幽灵飘忽不定,空洞回响。“就算是因为生气,你可以在房间里,躲到空间里,我……大家都找不到,会以为你出事了。”
大概是隔着一层黑暗,顾玉竹觉得他的心情似乎也非常压抑。而这份压抑或许是来自于自己。“抱歉。”
她非常爽快的认了错,揉着眉心,小小的打了个哈欠,“昨天碰见了潘大成,所以我给他和他的妻子配了些药,一时忘记了时间,并不是躲在里面。”
“你不会在这里守了一夜吧?”
顾玉竹蓦然想起这个可能。对方竟然知道自己一夜没出来,那大概率,是在这里坐了一夜。而这一切或许正是为了让自己的空间不要暴露,给自己打配合。想到这一点的顾玉竹快步朝他走了过去,等临到对方跟前时,感受到了些冰冷的寒意。她伸出手,碰到了宋成业的指尖。立夏还没有多久,夜里寒冷,男人的手这会儿冻的就像个冰棍,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双手仿佛就如同对方现在的心情。顾玉竹知道自己的毛病,心头有那么一丢丢愧疚,握住了那双大手,企图将自己手上的温度传过去,弱弱地说:“现在还早,在这儿休息会儿?”
“在这?”
“在这。”
顾玉竹没有意识到不对。黑色的碎发扫过眼前,宋成业眼里的那层寒冰如潮水匆匆退水。但同时又浮现出了一种别样的晦涩。曾经常年藏身于黑暗中的他可以看清楚女子姣美脸上的恂恂之色。“一起吧。”
“啊?”
“天色还早,休息。”
语调听起来没有任何不对。顾玉竹一时都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走到屏风后换了身亵衣,钻进了被子。而这幅场景落在某些人的眼中,就是毫无心机的小白羊自个儿洗干净还钻进了锅里。怎么看怎么诱人。平稳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他微微一愣。躺在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顾玉竹如今的生物钟作息规则,将近一宿没合眼,乍一反应过来,困倦涌上心头,便直接睡了。宋成业喉咙里溢出一丝轻笑。如今她对自己是毫无防备吗?缓缓走到床边,常年没于黑暗的他能够清晰的看出床上人的轮廓,抬手轻盈地勾勒出那个轮廓。轻柔的动作让睡梦中的人有些发痒,长长的眼睫跟着颤动了一下。宋成业依依不舍的收回了手,躺在人的身边。不着急,他有大把的时间。……顾玉竹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有头藏匿于黑暗中的猛兽一直在盯着她,虽然蛰伏不动,却给人一种很大的压抑感。她起来时还有些恍惚。身边的被子有些凌乱,但人已经不在了,宋成业估摸着是去翰林院上职,她略洗漱了一番,便将那药送到了潘府。潘大成得知最后竟然是自己配上了,又是一番热泪盈眶,感恩戴德,差点就给顾玉竹跪下了,索性顾玉竹拦住了他。“顾大夫,你的大恩大德潘某铭记于心,着实无以为报,这东西给您。”
他递过来一个匣子,月末只有一尺长,但却分外沉重,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东西。“这是……”顾玉竹打开一看,霎时被里头的东西晃花了眼睛。成色极好的金子。这到底是顾玉竹来到古代后见到的成色最好的金子,单看这品相,起码能达到九成以上。而且这金子上头还写了一张方子。“这是我等提炼黄金的方法,顾大夫,这或许对您有用。”
潘大成说。顾玉竹眨了眨眼睛,虽然并不激动,却很惊讶,如今提炼黄金的法子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将承受差的黄金提炼出成色好的黄金,就单单是这张方子,比这一匣子黄金还要贵。即便她用不着对方给,但这份礼,还真是够贵重的。“这太贵重了。”
“相比于我夫人的命来说,钱算不得什么东西。”
潘大成目光温柔的回看着卧房。眼里一片深情。他这是想花钱买个心安,原本打算还回去的动作略微收敛,顾玉竹干脆利落的收下了那一匣子金子,“那我就多谢潘老板了,这药,等令夫人和您吃完了之后,我再上门拜访。”
“我送送您。”
潘大成目光闪烁,将她送到门口。正当顾玉竹要离开时,他却又忽然叫住了顾玉竹:“顾大夫可是得罪了傅家小姐?”
“傅家?”
顾玉竹现在对这个称呼可谓是如雷贯耳。她滴水不漏的反问:“不知道潘老板说的是哪个傅家?”
“自然是当今太傅的傅,不过,并非是太傅本家,而是旁系。”
潘大成也没打算和顾玉竹卖关子,开门见山的说,“这两日京城中的各位老板都收到了傅箐箐傅小姐的邀请,听那位说,是要将翠玉阁的东家介绍给大家认识。”
在这样明目张胆的宣传之下,已经有不少的人在打听这翠玉阁是什么来头了。潘大成虽说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消息渠道还是有的。一听翠玉阁的这个名号,他就立刻联想到了顾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