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还是跟着一起去了。云水间。这便是庄子的别名。马车从大道上路过,顾玉竹掀开马车的帘子,左右打量着,也发现了这庄子上的不对。如今本是农忙时节,可天地里却没什么人。张管事见到此模样,苦笑着解释:“只怕那群人现在还围在别院的外头,想讨要一个说法呢。”
他猜得果然没错。等顾玉竹他们到了别院外头,便看到了十几二十个人扛着锄头,扁担或是木棍,盘腿坐在别院的外头。那群人似乎听到了马车的声响,呼啦啦地,一群都站了起来,个个凶神恶煞。张管事心有戚戚地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提议道:“夫人,这群人现在是疯了,要不然,您和小东家,还有两位爷,先在马车上等着……小人先过去和他们说道说道。”
“不必了,他们现在不会听你的。”
顾玉竹一看他们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她率先跳下了马车。顾守和陈平二人,带着几个家丁跟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的守着,个个都打着十二万分的警惕。“原来是东家来了。”
一个打头阵的青年壮汉闷声闷气地招呼着。他神色生冷僵硬,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顾玉竹身上,心中带着几分警惕。顾玉竹淡淡地嗯了一声,“听说庄子上出了人命,我便过来看看,了解一下情况,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佃农面对她时,心头总充斥着一种畏手畏脚,不敢随意开口。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刚才打头阵的那青年壮汉开口瓮声瓮气道:“东家,您这次来,是想为我们做主,还是想为张管事做主呢?”
这青年人看着不过二十八九的模样,穿着一身褐色短打,能看到他胳膊上隆起的大块大块的肌肉。他站在那儿,就跟一堵小山似的,在他的面前,顾玉竹都像个小鸡崽子。可气势上,顾玉竹却没有半分的弱下去,她冷笑道:“你这话还真是有意思,我情况都还没了解到,你便问我要偏向哪边,这是在逼我站队,还是觉得,我是个软柿子,被你三言两语就恐吓得六神无主,然后叫你牵着鼻子走了?”
她表面虽然发了火,心头却还在很冷静地打量眼前说话的这人。顾玉竹有种直觉,这人不简单。他的言行举止,实在不像是个简简单单的佃农。“东家,您这话未免就太严重了,这死的人是我叔叔,与我的父亲乃是手足至亲,我也不过是言行激动了些,毕竟我师父是被人害死的。”
“你得叔叔?”
顾玉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这话,又看向其他人,“这都是,你们一家人,还是说也有其他家的人?”
她看着,倒也不太像一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