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家似的,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出去的路,看您这老胳膊老腿的,您就别送我了,我自己走。”
管家气得在他的身后直跺脚。他老?主子们都没说过这话!这位大人,着实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了。老管家气得不行,为了向温柳宣证明自己还年轻着,像阵小旋风一样跟上了他的脚步。顾玉竹在后头看得好笑不已,等人走了,才道:“行了,咱们也别耽搁了,赶紧准备准备,出发吧。”
可还没等她离开,就发现手被人攥得紧紧的,一步也走不掉。宋成业黑着脸说:“我和你去。”
顾玉竹闷笑:“你这是在和温柳宣赌气?”
宋成业冷笑一声:“无聊的人才和他比幼稚,城外或许会有危险,我与你一起。”
“可是这么多人,也太引人注目了。”
顾玉竹很是为难。刚才对温柳宣说的那些话并不是托词。宋成业抬眼看向宋文。宋文被这一眼看得头皮发麻,欲哭无泪地为自己辩解:“哥,没有我,谁给你们带路?”
不是他非得当这个显眼包啊,而是他没办法。“不如这样吧。”
顾玉竹打了个响指,提议,“我会赶车,我扮成车夫,咱们三个,也不算太显眼。”
宋文嘴角一抽,赶紧道:“还是我来赶车吧,嫂嫂和兄长本来就是一对夫妻,就算外头盘问起来,也好打掩护。”
不愿和二人争执,他识趣儿得赶紧去备马车了。天色不早了,他们得尽早赶过去,才好在城门落锁前赶回来。不过,在门口,他又碰上了苏子奕。少年早就换好了一身家丁装,坐在车板上,那灰乎乎的衣裳都掩盖不了他精致的脸。宋文头皮发麻,“你怎么也来掺和这事儿?”
苏子奕沉沉地说:“我会武功。”
宋文感觉少年在鄙视他。他磨着牙,搂着少年的胳膊一把拽过来,“可是嫂嫂也说了,咱们这次出城,主打的是一个低调,就算你会武功,可总不能在天上飞吧,所以……”“没关系。”
从后头而来的顾玉竹觉得苏子奕去也还挺合适,“子奕会武功,让他去,也方便我们?”
“不是,这就不怕别人觉得咱们人多了?”
宋文觉得不可思议。“一个车夫两个车夫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顾玉竹摸着下巴想了想。宋文无言以对。行叭,会武功确实比他厉害点。“但你再厉害还不是我弟弟。”
宋文转头一想,又释然了,笑着一勾苏子奕的肩膀,“走吧子奕,咱们兄弟两个人一起当这个车夫。”
苏子奕被带得一踉跄,默默握紧了拳头,忍住没有揍他。顾玉竹在旁边看着都替宋文捏了一把汗。这家伙真是一天不是在作死,就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正如顾玉竹所说,一个称呼和两个车夫的差别并不显眼,他们一路顺畅无阻地出了城,赶在日落之前到了那小村庄。京畿重地,周围的村庄自然也不少,只是有的村庄繁华,有的村庄荒凉。青鸟村就是一个荒凉的村庄。因为地势原因,这里的土地大多数都很贫瘠,无法种出好的粮食,便也只能荒着,显得更加的地广人稀。马车停在了一丛干枯中又带着一点嫩绿新芽的芦苇后。“到了。”
宋文提醒马车内的二人。一只纤纤素手,率先撩开了车帘,迅捷地跳下了马车。顾玉竹左看右看,四周都是一片荒地,只剩下比人还要高的芦苇丛,她惊呆了:“人呢?难不成住在这芦苇丛里?”
宋文解释:“就在前面,这边的村子房屋都是零零散散的,而且那屋子外头守着不少人,我没敢靠得太近。”
他带着几人往前走了几十米。终于,顾玉竹他们远远地看见了一座修得还算气派的青砖瓦房。虽然并不大,但在这乡下,能用青砖青瓦盖房子的,已经是富裕人家了。天色擦黑,那房子里头也升起了袅娜炊烟,看着和寻常人家没什么两样。“今天我们在这里蹲守的时候数过,看守的人不多,有四个,两个婆子,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算太好对付——”话还没说完他就瞥见旁边,顾玉竹从自己的衣袖里扣扣搜搜出来了一包药,塞进了苏子奕的手里。苏子奕什么也没问,拿着药,就迅速地往那青砖瓦房靠近。宋文先是看看离开的苏子奕,又看看淡定的顾玉竹,目瞪口呆:“不是,嫂嫂,你刚才,有和他交代什么吗?他怎么就走了?”
难道是他太聚精会神,才没听见二人说话?顾玉竹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子奕知道那药的剂量是多少。”
看苏子奕已经悄悄地潜伏进了那所房子,顾玉竹也猫着腰,借着周围杂草和树的遮挡,拉着宋成业,往那房子靠近。宋文满头黑线。他们背着他,到底还给多少人下过药?那房子里的炊烟逐渐地消散了。两个婆子,以及看守凑到了一堆儿,看着一桌子的清汤寡水,都是满脸菜色,根本没有食欲。尤其是年轻力壮的男人,没有点油水哪里吃得饱忍不住骂骂咧咧:“还说什么是老爷宠爱的妾室,送来的就这么点寒碜的粮食,亏得老子当初拼了命地从庄子上揽了这个差事,早知道,老子宁愿去挑粪都不来这儿。”
“别提了,谁不是呢,算了,你们谁去送饭?”
婆子扒拉出来一份饭菜,问他们。几人哪里肯,刚才对着饭菜嫌弃不已,这会儿一个个的都赶紧低下了头,疯狂扒饭。婆子翻了个白眼儿,嘴里骂骂咧咧:“一天天的光吃饭不干活,什么都要老婆子我去做。”
无奈,她还是只有起身去送饭。外面,苏子奕静静地注视着几人的动作。很快,顾玉竹他们也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