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顾玉竹又好气又好笑,嘀嘀咕咕,“没义气的家伙,居然把我们两个一起扔了,顾守,快,把我们送过去,去找他们。”
顾玉竹磨拳霍霍。砰!她脑门突然被弹了一下,顾玉竹瞬间龇着牙捂额头,懵逼地抬头,“你……打我?”
虽然不痛,但……这是痛不痛的事情吗?这家伙居然弹她脑门,士可杀不可辱!顾玉竹气势汹汹地瞪着他,今天宋成业要是不给她拿出个说法来,她一定饶不了他。宋成业嘴角轻轻往下一压,“我一个人服侍你,你嫌少了,嗯?”
他早就对那些家伙不满了,野外踏青要来插足,中秋团圆要来掺和,除夕更是要凑在一堆儿。今天难得这群人这么识趣,她居然还想把他们找回来。顾玉竹瞬间瞪成了猫儿眼,赶紧去捂他的嘴巴:“你疯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外头,什么服侍不服侍的,你丢不丢人啊!”
靠!弄得她好像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似的。“难道不是吗?”
宋成业抬手就给她裹上了一件披风,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给披风打了个蝴蝶结,再将衣领一点点地整理好。这一切在两人之间再平常不过了,顾玉竹非常配合地抬起脑袋,却陡然对上了那揶揄的目光。顾玉竹老脸一红,嘟嘟囔囔,“好吧好吧,就,就算你是服侍,可你也不能这么说出来呀,顾守还在外头呢。”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了,生怕被外面的顾守听见。她还想要脸。宋成业勾了勾唇,“放心吧,他是个聪明人,听不见。”
“你还说!”
顾玉竹瞪了他一眼。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威胁。看她已经有些恼羞成怒,宋成业见好就收,强行找补,“我是说,我们二人说话声音小,外头的人听不见的。”
为了避免她钻牛角尖,他顺势就转移了话题,“你还未吃饭,可有什么想吃的,不然先去酒楼里?”
顾玉竹果真被带偏了,思绪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那还是算了,今日是元宵,外头的吃食必定很多,汤粉馄饨,糕点一类,若是去了酒楼好好吃一顿,再出来逛必然没了什么胃口,难得出来这么一次。”
“也可。”
宋成业自然是依她的。虽说元宵整个京城都很热闹,但最热闹的,必定当属东大门的淮水一条街,顾玉竹他们便直奔淮水街去了。等顾守找到了马车停靠的地方,顾玉竹便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由于刚才马车里发生的事情,她先是暗中打量了顾守一番,看对方面色如常,便偷偷摸摸地松了口气。她又拿了二钱碎银子给顾守,道:“今日玉怜当值,买盏花灯回去,她是能收得到的。”
顾守那点小心思在顾玉竹的跟前,根本无所遁形。但她乐见其成。顾守惊喜地接过银子,扬起的嘴角几乎快裂到了耳根子后,他大声道:“多谢夫人,夫人放心,今天我什么都没听到!”
顾玉竹气得脑袋都快冒烟儿了,“你!”
顾守脑袋一激灵,刚才的热血上头冷却下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差点你自己来上一巴掌。他欲哭无泪地朝着顾玉竹苦笑,“夫人,那个,我……我说我,真的没听见,你相信吗?”
顾玉竹额头上划下一排黑线,心里头特别想把这小子拖出去打一顿,忍了忍,她咬着后牙槽道:“既然没有听见,那以后就不准再提,这事儿若是再提……我就去告诉玉怜,说你不堪为嫁!”
这个威胁简直是太恐怖了,顾守当即吓得大惊失色,忙道:“夫人您放一百个的心,这件事情绝对会烂在我的肚子里。”
怕顾玉竹不相信他,竖起手指就要发誓,“若是叫我泄露出去,我必定——”“得了得了,适可而止,你这再演下去就过分了。”
顾玉竹打断了他的话。顾手挠着头嘿嘿直笑。他就知道夫人只是吓唬他。顾玉竹瞪了一眼旁边的罪魁祸首,拽着他赶紧走了。二人没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海之中。街上,是一片热闹的盛世景象,河岸的花灯星星点点,流向远方,摊贩们则是扯着嗓子大声叫卖。“豆腐脑,豆腐脑,热腾腾的豆腐脑。”
“小馄饨,又香又甜的小馄饨。”
“夫人,郎君,来盏花灯吧。”
顾玉竹被这一片的美食,花灯,弄得眼花缭乱,难得十五有点休息时间,她就跟放飞了的兔子,一头扎进了人海中。“老板两碗小馄饨。”
“再来一包栗子糕。”
“花灯要两盏。”
不知不觉,顾玉竹手里的东西已经抱不下了。她正要往后面的人手里塞,一扭头却发现,宋成业怀里抱着的东西已经快把她的脸都给挡住了。男人俊美地看着她想递过来的东西,无奈道:“我没有四只手。”
着实是有心无力了。“我也没……”顾玉竹打着哈哈,赶紧转移了话题,“那边不是有个茶楼,咱们就过去看看,把东西先寄放在那里,若是能碰到嫣儿他们,还可以分出去一点。”
她说着便抱着一堆东西往茶楼里挤。这会子茶楼的人并不多,倒是对面的酒楼,喧嚣吵嚷,很是热闹。“客官,您喝点什么茶?”
“今日便不喝茶了,我瞧着你们这里有时下新出的饮品,就上些饮品便成。”
顾玉竹看了眼上头挂着的菜单,“找个雅间吧。”
“好嘞,您二位请随我这边来。”
店小二正领着两人往上走。突然间,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大吼:“放开我,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你们家要是仗着有一点权势就欺负老百姓,我,我明日就去击鼓鸣冤!”
几人都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脚步都未曾有任何停顿,继续往上走。但顾玉竹却又听到那人吼:“大家来评评理呀,吏部侍郎一家子,欺负我们这个老百姓了!”
“吏部侍郎”这几个字让顾玉竹的心重重一跳。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虽说吏部如今有两位侍郎,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现在外面发生的这一起事情和自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