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奕回来了?”
在屋内的顾玉竹也听到了玉怜的声音,急急忙忙地跑出来,“人呢?”
玉怜指着外头:“我在门口碰到了子奕少爷……”便跑来汇报了。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有一道风从自己眼前刮过。眼前主子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顾玉竹像一阵风卷到了前花园,也看到了正被宋文拎着教训的少年。“既然不是苏家人对你下的手,那为何一天一夜你都不回来?”
“你可知道家中的人如何担心。”
宋文上下嘴皮子一碰,对着少年就是一通疯狂输出。他实在是气晕了头。方才询问少年是否是苏家人动的手,他只摇头,问他为何不回来,他却又一直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宋文就算是再好的脾气,这会儿也被气得不行。眼看宋文已经快被气疯了,顾玉竹赶紧快步走过去,打圆场道:“好了,人回来就好,子奕,你二哥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没受伤吧。”
苏子奕僵硬地摇了摇头。少年郎依旧低着头,他长得不高,甚至有几分娇小,从顾玉竹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漆黑的脑袋顶,也无法观测他脸上的表情。顾玉竹几乎从没有见过子奕这样。这让她不得不猜测,是不是失踪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大事。顾玉竹想给他把个脉,看看他的身体状况,但又怕少年反应过激,只好借着给他梳理头发的过程,在心中指使小白,“给子奕做个身体检查。”
当小白能够接触到病人的身体时,检查的就更加全面。有万人在的情况下,小白浑身并不会散发出绿光,而是一道无形的光波。来回上下地扫描了三遍之后,小白才汇报了情况:“生命体征良好,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
“没有受伤就好。”
顾玉竹微微松了口气,又侧头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苏子奕的面色。从这个角度看去,少年的侧脸红润,呼吸平稳,和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两样。她拍拍苏子奕的肩膀,“如果累了就先去房间里休息休息吧。”
苏子奕点点头脚下飞快地走了。宋文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背影上。顾玉竹语重心长地劝:“我知道你担心他,可他现在既然不想说,那定然是有苦衷的,何必苦苦相逼,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的。”
宋文回过神来,摇头:“嫂嫂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他今日的状况有些不太对劲,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顾玉竹皱着眉头想了想,勉强找出一个理由:“昨天那姓苏的也说了,他是将子奕娘亲的遗物送过来的,或许和这点有关系,他娘死得早,你也知道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命都快没了……”宋文沉默了。他也想到了少年当初凄惨的模样。也正是因为那样,所以他如今才对苏家人这般不客气。顾玉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点时间,他会调整好的,还有,既然这件事情确定了和苏家人没关系,那药就不要用了。”
宋文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最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究还是将这瓶药递还回去。苏子奕回来,除了欢呼雀跃的宋家人,得到消息的苏家人也可算是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生怕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苏家二爷背着双手在门口转来转去,伸长了脖子,“听说那小子已经回了,娘的,老子这辈子就没受过这种气,一个苏家的弃子,也就在这里也被他们当成了宝贝。”
“既然知道子奕是我们家中的宝贝,那麻烦阁下以后就对待他客气点,否则的话,家中人可是要生气的。”
一道幽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家的人均是一惊,目光往门口看去。“宋夫人。”
苏安拱拱手打了个招呼。顾玉竹微微颔首:“子奕既然已经回来了,那我也不久留各位了。”
她可不想把苏家这些人都留在宋府来碍子奕的眼。就是这么地护短。苏家二爷想要骂骂咧咧:“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招之即来,挥之则去……”话没说完就被苏安给拦住了,“二哥,行了,子奕能够平安回来就好。”
他又追问:“宋夫人,之前子奕曾说过,我们和翠玉阁可以谈一笔合作,不知如今可否还能作数?”
顾玉竹知道他在说什么。昨日在把苏家人“请”进来时,他们就曾说过,遗物交换合作一事。“既然子奕已经答应了你,我自然不会再反悔,想要和翠玉阁合作,那就按照流程来,备好钱财。”
顾玉竹淡淡道。苏安可算松了一口气:“多谢宋夫人。”
他一直在担心,因为子奕失踪,面前的人会迁怒于他们苏家,从而撕毁这场合作。好在一切都还不算太糟糕。知道顾玉竹并不欢迎他们,苏家的人也没在宋府多待,收拾好行囊,便离开那宋府。至于接下来的合作,则是顾嫣和他们进行交涉。夜色深深。蝉鸣鸟叫都已经消失,天地间似乎陷入了一片寂静,可是躺在床上的人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宋文扑腾着从床上起来,左思右想就觉得不太对,他咬咬牙,决定去找苏子奕那小子问个清楚。这样想着他,一刻也不曾停留,翻身起床,准备去隔壁的房间。但才刚刚推开自个儿的房门,他就看见一道黑影从院子门口消失了。“什么东西?”
宋文眯了眯眼,下意识地追了上去。可此刻,那道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不知想起了什么,宋文的脚步扭了一个弯儿,转身朝着苏子奕所在的房间走去。房间内没有点灯,从外面什么也看不着。他抬手敲了敲门。“咚咚!”
两声敲门,并没有人应答。他又扣着直接敲了两下,喊道:“子奕。”
依旧没有人应答。宋文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那个人影,心里头隐约察觉到了不对,伸出手臂,重重地推开了门,迈步进去。他对这间房间的熟悉,不啻于对自己房间的熟悉,摸黑就能够找到烛台。但等烛火点亮时,他看见的却只有空无一人的房间。“刚才的人,是他?”
宋文若有所思,转身就去外面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