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吏部的官员们呆怔茫然,又不可思议地盯着那砸在地上的身影。紧接着,又去看那站在原地的另外一位侍郎——范通。他们的目光仿佛在说:没想到你是这样冲动的人。范通也懵了,回过神后他恼羞成怒道:“不是我推的他,是他自己倒下去的,你们难道没看见吗?”
碰瓷,这绝对是碰瓷!吏部的官员们心情复杂地含糊道:“对对对,范大人怎么可能会随意动手打人呢,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下官刚才发呆去了,没瞧见发生了什么事情,宋大人就好端端的怎么就倒在了地上了?”
他们不敢得罪范通,只能笑着附和他的话。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信”两个字。范通感受到了一股无力,他愤怒地咬着后牙槽,朝着地上的人喊:“宋成业,你起来!别以为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就能栽赃陷害我,我告诉你,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但地上的人却迟迟没有回应。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小心翼翼地提醒:“宋大人脸色这么苍白,估计也是真晕过去了,要不然还是赶紧请太医吧。”
“对对对,赶紧叫太医才是正事儿。”
有人去喊了太医,有人则七手八脚地将宋成业抬到了休息间的床上。顾府。宋成业离开后,顾玉竹就没了再睡下去的心思。想到对方早上出去时故意没有吃饭,便去厨房,叫人准备好食物。浓香的鸡汤被熬出了味儿,三只小奶包还没睡醒就已经被这香味勾起来,飘到了顾玉竹身后。“娘亲,好香啊。”
妞妞一边揉眼睛一边吸鼻子,“这是要吃锅子吗?”
不等顾玉竹回答,二宝就自然地接了口:“可以吃个红汤吗娘亲?”
大宝倒是没说话,但小眼神里却依旧写满了渴望。顾玉竹瞅了眼他特意给宋成业吊的鸡汤,昧着良心嗯了声,“好,那今日便吃锅子。”
反正都是吃。锅子里的汤,也是鸡汤。但想是这样想,带着三只小奶包离开时,顾玉竹还是叫厨娘多熬了一锅鸡汤。这样“豪气”让下人们心里泛起了嘀咕。“今日难不成是有什么贵客来?”
厨娘拉住了玉怜,小声询问,“你且同我说说,有没有什么忌讳。”
“不是贵客要来。”
玉怜由于自身残疾,说话总是慢吞吞的,但却有种别样的沉稳可靠,“你按照平日里做的就是了。”
“哦,哦,好。”
厨娘应声,但碍于今日的不寻常,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临到中午。顾玉竹终于等到了被人搀扶着送回来的宋成业。除了他,一并跟着回来的还有两个吏部官员,以及一位排得上号的御医。御医和顾玉竹交代了几句情况后,又想了解情况,便迂回地问:“宋大人年轻,身体迈向也还算有力,怎地染上风寒会这般严重?”
顾玉竹并不认得这位御医,但看他有心想要打听,估计是受了人吩咐,便开始装模作样地抹眼泪了,“夫君……昨日被迫喝了酒,心中郁卒,或许是一宿没能睡着,又吹了冷风,才会如此。”
旁边竖起耳朵听的两个吏部官员了然了。他们就说呢!原来是因为昨日受了闽南王世子的气,硬生生地将自己给气成了这副样子。不过那事儿搁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御医得了回答,不再多问,等到出了宋府,才抓着两个吏部官员刨根问底。两人也没多想,只以为八卦之心人人皆有,便你一言我一语,跟说相声似的,将昨天发生的事同他说了。御医一听,忍不住低声斥骂:“这气焰也太嚣张了!真是膏粱子弟,伤风败俗。”
另外两个官员心有戚戚的附和,“可不正是如此。”
三人又嘀嘀咕咕说起了闽南王世子的坏话,简直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味道。此时,一辆马车与他们擦肩而过,停在了宋府的大门口。三人皆回头看。竟是一个紫衣身影进了宋府。“那身影好生熟悉。”
正说着,又有一辆马车来了。这次下来的是两个女子,一人年纪稍长,衣冠丽服,珠翠罗绮,一人明明看似花信之年,走起路来却蹦蹦跳跳宛如孩童。而二人下马后,除了有丫鬟婆子簇拥,还有护卫队站岗。三人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二人的身份。“文乐公主和宋府也认得?”
“都说闽南王世子会这么欺负宋大人,完全是宋大人没背景,但估计那位也没想到,宋大人不是没背景,只不过是平日里不爱炫耀罢了。”
但他们的惊讶丝毫影响不到进去的几人。温柳宣一进去,就直奔宋成业的卧房,想看看这人惨成了什么样子。一看见人,他就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昨日我虽给你出了个主意,那你也不用这么狠吧,成业兄真是个狠人啊。”
顾玉竹看着他那张笑脸就来气,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在他后面嘀咕:“温大人,你也知道这是你出的主意。”
馊!“嫂子这可不能怪我,至少,咱们的目的都达到了,不是么。”
温柳宣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像个偏偏贵公子似的摇晃。顾玉竹只觉得眼睛痛。正好这时外面又有下人进来通传,“主君,夫人,文乐公主来了。”
顾玉竹便干脆出去接人了。殊不知,等她一走,温柳宣便道:“你今天的事情估计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成业兄,既然要装病,那可就得装得像一点,久一点,免得被拆穿了,惹得皇上心头不舒服。”
宋成业淡漠地喝着药,“自然用不着你来说。”
温柳宣只闻着那药的味道就觉得苦得钻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喝下去的,心里感叹,果然有的家伙比他更不是人。而外面。文乐公主一见到顾玉竹,便蹙眉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让人来告诉我。”
顾玉竹被这问题砸得懵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只是一点小事。”
她不是没想过通过对方的法子告状。但想想,这种麻烦事,也不好牵扯到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