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秀才这个书生就亲自带着一批人去白莲寺,把那批被调包的好木材给带了回来,并且指证修缮学堂的脚夫,县衙里的许主簿,以及白莲寺的和尚联合在一起,偷盗学堂的木材。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他们抵赖。满县城的人都哗然了。那可是白莲寺,老百姓们上香拜佛的地方。一个佛家之地,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众人不约而同地凑到了衙门外,伸着脑袋往里看。“我记得白莲寺的那位主持,还给我儿开过光,分文不取,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啊。”
“县令大人他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白莲寺的名声在和李家并不相同,主持法照名声在外,再加上百姓对佛家有种敬畏,许多人并不愿意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情。法照被人压着上了公堂,听到百姓们说的话,眼中不禁闪过一得意之色。他可不是李湛那个蠢货,到处败坏自己的名声。佛家的和尚一般见了官也不跪,法照也是一样,他就这样站着,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宋施主,别来无恙。”
师爷呵斥:“大胆!这里是公堂,可不是你们那和尚庙,竟然敢如此称呼县令大人,还不赶紧跪下!”
站在柱子后面的顾玉竹扶额。这还真像是个反派。好在宋成业并不是真的想让人跪下。他以退为进,淡淡道:“主持不跪,想来是不服气。”
法照眼皮一跳,赶紧装成得道高僧的样子,道:“贫僧今日才礼佛出来,并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是以,也确实不明白,为何宋施主好端端的,要派人把我白莲寺的弟子都抓到这里。”
宋成业垂眸盯着他,讽刺地笑了:“法杖主持,你这未免装的就有些过了。”
“本官派人去抓人时,那必定是会将他们的罪证一一告知,如今外面观看的百姓们都知道你是个什么罪名了,你却说你一概不知?”
法照一噎,只得赶紧补救:“欲加之罪,贫僧自然不能往自己身上揽。”
“这白莲寺的山头那么大,即便是寺庙里的僧人,每日潜心礼佛,也不会去山林里闲逛,又怎能知道旁人往这山林里放了属于县衙的木材呢。”
“若您只靠这一点,就判定是我白莲寺的僧人所偷,非要给我们加上罪名,那贫僧,也无可奈何。”
许主簿和那脚夫包工头在旁边跪着时听到这话,面色不由的微微一变,但他们并没有进行反驳。倒是外面的群众被煽动了,纷纷替法照求情。“大人,那山林确实大,藏几根木头,再轻而易举不过了,大人您不能冤枉好人啊。”
“是啊大人,法照主持是个好人,上次我们孩子戴的金锁开光,法照主持分文不取。”
“请大人明察。”
百姓的声音汇成了洪流,“请大人明察。”
法照泰然自若一笑。现在,宋成业是不得不放他了。但陡然,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打断了人群的话。“大家可否能够听我一言?”
顾玉竹眼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从柱子后走了出来。百姓一看是她,安静了许多。“夫人,您也是来告知我们,法照大师有罪的吗?”
有人忍不住问。顾玉竹朝那边看了一眼,笑道:“我只是让你们看些东西。”
她拍拍手,便有好几个衙役,扛着一堆箱子上来了。不知怎的,看见那堆箱子,法照的眼皮都跳了跳。一股不安在心里油然而生。顾玉竹走到箱子边,当着大家伙的面一一打开。第一口箱子里,是一堆红金色的袈裟。法照淡定的表情彻底崩不住了。这不是他的……“大家且看,这袈裟都是我们从法照的房间里搜出来的,袈裟用的是上好的锦缎。”
顿了顿,顾玉竹科普了点知识,“大家可能不知这几段价值,即便远在京城,一匹锦缎也是价值百两黄金的,更何况这袈裟上面的金丝银线,都是用的纯金纯银。”
说着,顾玉竹打开了第二口箱子。里面是一堆玉佛。第三口箱子里是一堆金银。第四口箱子里就奇怪了,居然是一堆小孩的平安锁,金银都有。“这些金银之物都是从法照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因常年放在寺庙里,难免浸染上了香火的气息,大家若是不信,皆可上前来闻闻。”
围观的百姓们又是好奇又是跃跃欲试。有些相信法照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来闻了。这一闻,不少人的面色就难看了起来。“真的有啊。”
“不会是真的吧。”
“一个和尚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