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离得近的众人差点没晕过去:……这是他们认识的太子殿下吗?楚瑜瑾却神色坦然,在自家媳妇儿面前要什么脸,继续道,“我不管,你必须收留我!”
众人:……谢如雪脸色更是一阵红一阵白,突地凄声喊道,“太子殿下,您得对臣女负责啊……”楚瑜瑾猛地从林墨肩头抬起脸来,一脸懵逼,“本宫要负什么责?”
谢如雪闻言朝花轿的方向爬了两步,“三妹,二姐方才与太子殿下有了肌肤之亲,二姐不求什么尊贵位份,但求能在你们身边伺候!”
就像大姐谢如兰一般,先想办法入了宫再求名份!楚瑜瑾还是一脸懵逼,“本宫何时与你有了肌肤之亲?!”
林墨扑哧一声笑出声儿来,“谢如雪,与你有肌肤之亲的是那条马鞭,你要嫁的话,就嫁给那条马鞭吧。又或者,凤阳宫当日那四个侍卫,也成!”
哲希这回算是明白了,这谢如雪果真不是来刺杀太子殿下的,而是来碰瓷儿的。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太可怕了。他打了冷颤,随后两手一点,“你,你,把她扭送都城府尹,审问清楚!”
长公主都直呼谢如雪的姓名了,哪里还有什么姐妹情份可言?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是!”
两人架起谢如雪就朝城内走去。谢如雪声音凄厉,“三妹,长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害我瘸腿,害我失去清白……呜呜呜……”哲希看着被堵上嘴拖走的女子,拍了拍手,准备朝那高头大马拱手请求,猛地想起马上的新郎官儿已经没脸没皮地钻进花轿了,只得无奈地走到花轿跟前拱手行礼,“惊扰主子和主子娘娘了。”
楚瑜瑾懒洋洋地开口,“罢了,启程吧。切莫再发生意外了,否则本宫哪里还有藏身之处?”
哲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出了城后,为方便赶路,二人登上一辆简单低调的马车。简霓裳夫妻二人早就在“驾崩”当日悄然住进了长公主府,今日也是低调出行,抱着小玉玦坐进了一辆外表看起来十分简朴内里却舒适异常的马车跟在嫁妆队伍中间。随后又将送嫁的南越宫女太监悉数遣回大郢,又到镇上将惹眼的嫁妆和东宫卫换妆成商队,这才慢慢浩浩荡荡地往江州方向赶路。临行前,红缨翠琅和罗嬷嬷几个红着眼睛依依不舍地向林墨拜别。林墨挥一挥衣袖,“你们的后路都已安排妥当,不必跟着本宫背井离乡去大周,且回去罢。”
几人这才狠狠磕了几个响头,一步三回地被诸人推搡着回了大郢都城。……南越北上前往大周江州的一条官道上,几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路悠然前行。因带着段经略和简霓裳,林墨和楚瑜瑾没有玩瞬移术,只随马车慢悠悠朝前赶路。这一路走来,倒也游山玩水,好不悠哉。小玉玦的存在,又令旅途添了几分童趣。简霓裳对她简直爱不释手,又对她的食量惊为天人,在知道她的小肚皮就像个无底洞之后,尤其喜欢投喂她。一路上就是吃吃吃,终于吃到了江州的中心江川镇。简家就是这江川镇的土皇帝。一进入江川镇,简霓裳顿觉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着熟悉的景致,鼻头就酸了起来。放下车帘,段经略揽着她的肩,低声安抚道,“都说近乡情怯,你可别让小辈们看笑话了。”
简霓裳捶了他一把,泪流满面,“当年是谁让我背井离乡的?”
段经略抱紧她轻拍着她的背,“是我,是我。是我不对。”
简霓裳让眼泪放肆流淌,“当然是你不对,你要好好向父亲请罪!”
“是是是,夫人怎么说,为夫怎么做。”
段经略想起往事,也不禁有些酸楚。二人正平复着心情,便听外面响起简阳泽的声音,“姑父,姑母,我们到家了。”
听到“家”字,简霓裳又是鼻头一酸,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段经略连忙拿帕子给她按了按,然后率先跳下了马车,再返身伸出手来接住她。简霓裳站定,便见一个头发花白的锦衣老者立在门边。她立刻朝他跪了下来,泣不成声。段经略也跟着撩袍跪了下来,同样是泪湿衣襟。锦衣老者驻着拐杖紧走两步,大喊“快起来我的儿啊——”险些就摔倒。后面一个高大身影抢过来扶住他,亦唤了一声“二妹。”
“大哥——”简霓裳抱着二人哭得嘶心裂肺。后面跟着下车的林墨和楚瑜瑾没敢上前,让几人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后,才在一个妇人的招呼下上前行礼。那妇人是等诸人哭声渐歇之后,才抹了抹眼泪,强笑着说,“父亲,二妹回来了是喜事,怎能让人站在门口又是痛哭又是吹风的?还是快进屋吧。”
简老太爷点头,“是啊,裳儿能回来,日后老头子便是死了,也能一去见你娘了!”
“父亲!这才消停点儿,您可莫要再惹我哭了。”
简霓裳嗔了一嘴。那妇人这才看向后面站着的林墨一家三口,“哎哟,看这二位的气度,想必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林墨和楚瑜瑾连忙上前行礼,“见过外祖父,见过舅舅,见过舅母。”
又听小玉玦脆生生喊道,“见过太外祖爷爷,见过舅太爷,见过舅太太……”那妇人便是简大将军夫人,一见小玉玦就爱得不行,连忙一把抱住了,“哎哟你这小公主,嘴儿甜得像抹了蜜似的。来来来,快先进屋,进屋。”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正厅,分序落座,简家都是武功世家,也不讲那许多虚礼,免了小辈们的跪拜。简大将军执意将太子和太子妃按在了简老太爷的下首,自己坐在了更下首。简阳泽虽将姑母和姑父当年之事早早写信禀告了祖父和父母,诸人说起当年之事,依旧唏嘘不已。“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偷走老朽宝贝女儿的,竟是你这个臭小子。”
简老太爷笑骂道。段经略摸摸鼻子,“小子当年的确多有鲁莽,生怕父皇母后不同意这桩婚事,这才行了孟浪之举,在沙城镇草草与裳儿成了亲。说起来,都是小子欠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