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最初有一只虫子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魔脉,然后繁殖出魔虫。这魔虫能闻见女子气息,若是爬进女子腹中,便会吸收女子的气血疯狂繁殖,速度极快,直到女子气血衰竭而亡才罢休。要将魔虫彻底驱逐,就要让魔虫停止吸收女子气血,停止繁殖,将所有魔虫都赶出来才行。如此想着,她对那女子说,“我要在你的血脉中注入红火,你会觉得如火烧一般难受痛苦,但唯有如此,才能令那魔虫停止吸收你的气血,将其彻底驱赶出你的身体,你可能忍受?”
女子有气无力地问,“那……那我会死吗?”
林墨摇头,“不会。”
女子咬牙说道,“那我愿意,求神医救我!”
林墨点头,在指尖掐出一簇红火,将红火送入她的额间。片刻后,女子痛苦地嚎叫出声,痛得在地上打滚,最后竟然昏死过去了,仰面躺着一动不动。她的身下不停有虫子逃出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原先她们腹中的魔虫是一边爬出一边繁殖,所以她们腹部永远大如鼓,一点不见消见,如今却可见那女子的腹部,正在慢慢缩小。那些逃出来的魔虫四下逃蹿,但没逃多远,就全都火光一闪,被烧成了灰。一炷香过后,那女子腹部变得平坦,身下再也不见有魔虫爬出。旁边几个女子又惊又骇,其中一个低声问,“她这是死了吗?”
一个女子颤抖着手探了探她的鼻息,摇头,“不,她还活着。”
她抬头盯着林墨,眼里迸出希望的光来,“神医,她,她这是好了?不会再有虫子了?”
林墨点头,“很痛,但能救命,你们愿意试一试吗?”
那女子立刻点头,“与其这样生不如死,不如拼死一试!神医,求您救求我们吧!”
与她一起的几个女子都点头。于是林墨便走近她们,指尖一掐,几簇红火射入她们的额间。立刻听到她们鬼哭狼嚎,明显比之前痛苦几倍。打了几个滚,就全都痛昏了过去。但很快,她们的腹部同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简阳泽、蒋建和一旁的管事小兵看得目瞪口呆,这太子妃,还真是神啊!旁边不少妇人爬过来围观,都不由得惊魂未定。有人同样既怕又喜,过来探了探昏过去的妇人的鼻息,都喜不自胜,还活着!于是更多的妇人爬了过来,痛苦地请求,“姑娘救命啊……”林墨一面替她们施法,一面观察着四周。最先得到救治的那个女子幽幽醒了过来,先是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然后愣怔了半晌,才喜极而泣。哭了一会儿,看到林墨在如法炮制替众人救治,那优雅的身形,如天上仙女一般出尘绝美。她爬过来,朝林墨猛磕了几个头,“感谢仙女姐姐救命之恩!”
林墨也腾不出手来,只任由金色业气蹿入手指,淡淡说道,“不必客气,快快归家去吧。”
那姑娘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着跳起来,似乎要远离地面,可仔细一看,原先地面上那些个密密麻麻如噩梦般的虫子全都烧成了灰烬,再也不会如先前那般见人就钻,心头呼出一口气。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朝人群中急走几步,一面小心地避开她们身边,一面急切地寻找着。在看到那些即使依旧腹大如鼓的妇人身下依旧不停有虫子爬出,但虫子没爬几步就全都自燃成灰,那姑娘心头大松。看样子,这间房间应该是安全的。她越往里,就越是触目惊心。里面有好些人都不知门边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大喊,“有仙女姐姐来救我们了……大家能动的都往门边靠一靠!”
几乎无人理会。那姑娘又喊了几声,“有仙女姐姐来救我们了!你们快看,我就被她治好了!痛虽痛些,但能活命!大家快往门口去吧!”
好些个面如死灰的妇人睁开了混浊的双眼,其中有一个猛地直起了腰,“我记得你,你昨日还想要寻死来着。是官差拦着把你安放在门边好生看管!”
那姑娘泪流满面,“是啊!幸得官差救我!否则,我就等不到仙女姐姐来救了!”
那妇人挣扎着爬起来,朝门口望去,果然看到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妇人纷纷站了起来。她大喝一声,“姐妹们!我们有救了!”
妇人们精神一振,纷纷朝门口爬去。那姑娘继续往里走,终于在靠窗的一处角落下面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连忙扑过去,“阿娘!你醒醒?!”
那妇人慢慢睁开眼,“雪娘,你……”名唤雪娘的姑娘泪水止不住往下掉,手上却使劲将阿娘往上拉,哽咽着说道,“阿娘快起来!有仙女姐姐来救我们了!就在门口,阿娘快起来!”
妇人面色震惊,清醒了几分,“你说什么?”
雪娘含泪带笑,把她的手往自己腹部按,“阿娘你摸摸,我的肚子没了!”
妇人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惧,把手立刻往回缩,但下一秒又立刻将她往外一推,“你快离阿娘远一些!”
雪娘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靠近她,“阿娘不怕,仙女姐姐在这房间里施了法,这些虫子一个都活不了,不信您看!”
她指了指地上燃烧着的小虫子,不过一息功夫,小虫子就被诡异的红色火焰烧成了灰烬。妇人这才挣扎着撑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下爬出的虫子被燃烧殆尽,又仔细打量了闺女一番,“雪娘,你真的……?”
“嗯,阿娘,女儿没事了!真的!阿娘快走,仙女姐姐就在那边!”
妇人挣扎着要起来,可立刻又弯腰躺了下去,“雪娘,阿娘走不了……”雪娘抱着她哭起来,“是女儿不好!若不是昨日……”昨儿她忍受不了,又想想自己这个黄花大闺女竟然染了这可怕的虫疫,日后哪里还有什么希望?不如死了算了,便到这墙边鼓足勇气撞墙自杀。谁知母亲察觉,用身体挡住了她的脑袋,胸口也不知撞到哪根骨头,只听一声脆响,母亲痛苦地捂着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