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她可是昏睡了整整一天,这一次,能坚持到快晚上才昏睡过去,已是进步了。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方才逼迫她回忆才引起的昏睡?他脸色沉静地将林墨抱回寝屋,放在床上。明日她醒来,只怕又不太记得这三日的事吧?谢承志又命人寻了许多美玉过来,他便拿了几颗在手心里吸收灵力。他是想着,自己或许没用,但可以和林墨灵力共享,她自是有用的。当晚,东宫上空的电闪雷鸣愈发猛烈。果然次日林墨醒来,看着床前一大撂话本子和一些金元宝银元宝陷入了沉思。楚瑜瑾早已起了上早朝,并不在身侧。她回忆了半晌,确定自己这几天没做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后,便留下了“多谢”二字,瞬移到了墨清院内。紫莎已经和玲珑有过交谈,知道自家小姐有些旁人所没有的特殊能力,便开始有些习惯自家小姐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形迹。所以等自家小姐悄无声息出现在房内时,扑上去一把抱住自家小姐,“小姐,您是不是每月月信这三日都会消失?”
林墨全身僵了一瞬,“紫莎,给点个人空间,不要盯得这么紧可行?”
紫莎摇头,“上回您不见时,奴婢吓得哭了一宿,生怕您不回来了。这回您不见了,虽是东宫有派人来说,但奴婢这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总得担心您若是三日后不回来可怎么办。小姐,奴婢是贴身伺候你的,您有什么事都可同奴婢说。若是外头有人来找,或是有什么突发情况,奴婢也可替您挡了。若是奴婢不行,还有孙妈妈。但我们至少得心里有个数。”
林墨心里又涌起一股暖流。她虽然觉得这主仆间实在没有必要事事坦承,但紫莎这一颗记挂她的心,让她觉得自己如今只是一个有血有肉有人牵挂的凡人,不再是那个在天地间游荡千万年的孤家寡人。何况紫莎说得也没错,万一她不在时,有人来生事,紫莎又不知什么情况,的确是有些麻烦。她沉吟了片刻,拍拍她的手,将她从自己身上拉扯下来,“紫莎,每月我会消失三日。三日后我必会回来,不必担心。”
她转身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纸鹤来,“若是下回你找不到我,便将它的翅膀打开,然后说一句你想对我说的话,再默念我的名字。它就能找到我。”
紫莎甜甜地笑了,她知道,这是小姐开始向她敞开心扉了。她小心翼翼地将纸鹤折好放入怀中,“小姐,时辰还早着,想吃什么?”
林墨想了想,“可有红枣桂圆八宝鸭?”
紫莎猛地怔愣住。“可有甜糯脱骨猪肘?”
紫莎又愣住。这时一个声音插进来,“一大清早的,吃这么油腻做什么?还是清火白粥配两个小菜,小姐先用了吧。”
林墨哀嚎一声,无精打采地坐到了桌前。还是东宫的饭食好吃!不一会儿,东宫派人送来了一匣子金银元宝和一匣子薄如蝉翼的叶子牌,还有一张字条:话本子留在东宫等你去看。林墨一下来了精神,招呼着紫莎和孙妈妈,“再喊一个人来打叶子牌。”
孙妈妈一愣,“小姐,你会打吗?”
“怎么不会?”
林墨回忆了一下前几日里学的规则,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毫不留情面地赢了皇后娘娘,这一匣子金银元宝,都是皇后娘娘和游尚宫贡献的,不由得有些汗颜。虽说她并不惧皇权,但原主骨子里带着对于上位者的恐惧,以及对人间道基本礼仪的尊重,令她深刻觉得自己之前犯了个错误。不过,这点懊恼可抵不过她的手痒,让紫莎将饭食撤了下去,便开始摸起叶子牌来。吴妈妈被喊了进来凑成一桌。两个妈妈倒是能打的,就是紫莎,被强制着现学现打。林墨碾压起她们来更加毫不手软,开局就大杀四方,把她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在一片惨叫声中,林墨将那一匣子元宝分给了三人做赌注,她们这才高兴地陪着林墨打起来。横竖输的又不是自己的银钱,吴妈妈们便放松起来,开始唠家常。“最近你们听说了吗?柳国公府可热闹了。”
吴妈妈说。孙妈妈道,“今晨出门采买时倒有听人说了一嘴,说是柳家那小姨子小郭氏,好像疯了?”
“可不是吗?他们娘仨儿也不知冲撞了谁,被国公爷齐齐赶到别院儿住下的时候,两个儿子一个腿骨折了,一个半瘫在床,还瞎了一只眼!那小郭氏成天到国公府门前去哭喊,说什么国公府忘恩负义,伙同外人来坑害自家外甥……”孙妈妈问,“她们娘仨儿住在国公府这几年,国公府可没少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听说那大儿子不知祸害了多少丫环,去年还发生过强抢民女的事儿,还是柳大公子将他教训了一顿,送进府尹大牢里蹲了三个月。这回半身瘫痪又瞎了一只眼,街上多少小娘子弹冠相庆!咱京都城又小了一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