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积口德,无以至跬步,现在等于说老王已经把压力给到基地道德平均值这边了属于是。 “还早还早,现在说这个还早。”
吴毅松摇头失笑,生硬的转移着话题,“你们轨道线上怎么样?听说了吗,三天前托廷斯岛链被跃迁点波及,四十万人失联,有心人统计,这已经是第50个被跃迁点‘袭击’的人口超十万的大型聚居区,论坛上都疯了!说什么的都有,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和逃避轨道线有关。”
“看了啊,有啥可稀奇的,沧老师早八百年就警告过基地不上轨道线早晚要出事,做缩头乌龟有用的话还要祈愿干什么?”
吴毅松滞了滞:“几十万人...一起上轨道线?基地不会这么干的...” 现在基地都还一脑门子官司理不清呢,上了轨道线非得崩盘不可,几十万人和几个人毕竟完全是两种概念,单说交换意见的激烈程度它也不是一个级别的啊。 “基地有试过祈愿咨询吗?”
“有啊!”
金玉婧忽然插嘴:“三个问题花了大几万硬币,回答都是同一个:请即刻进入轨道线。”
“没了?”
“没了!”
李沧完全可以理解基地得到这种回复时会有多么闹心,感同身受。 “走了走了~”厉蕾丝自己一人儿扛着足有五米长的实木长桌从几个家伙面前飘然而过:“外面吃,赏月泡温泉!”
中秋节的时候李沧厉蕾丝和老王正在83基地和王是非不那么激烈的交换意见以及温暖抚慰长牙的腰子,压根儿没注意到那到底是个什么日子,不然咱妈也不至于那么生气... 李沧这才恍然,老老实实的帮忙端菜搬桌椅拿酒水饮料。 孔菁巧大概是为了补偿中秋未能团聚的遗憾,菜色菜量基本是按照宴会的标准走的,五米长的长桌愣是层层叠叠小山一样,旁边还有几个帮厨伺候现烤的异化羚、麂子、小鳟鱼和各色蔬菜、肉串... 温泉水滑,篝火飘香。 铁画银钩的弯月在树木的掩映中洒下几许皎洁清冷,将一注注泉水堆砌如同活色生香的镜面。 老王来者不拒的性子导致被多灌了好几大杯,吃到兴头上一手扛着拿整根竹筒串的北极兔,一手高举酒杯—— “啊~” 嗷唠一嗓子,声音巨洪亮,一群人还以为这是要整点啥西洋景儿呢,纷纷屏息凝神,结果王师傅吭哧瘪肚好几十秒,又TM给咽回去了! 这货一屁股坐回椅子里,悲愤的拿舌头狂抽兔子出气,姿态堪称酷烈! 众人:“...” 本来热火朝天觥筹交错的场面一下子就让这弔人给整续不上了。 “唷,我们金口玉言王师傅也有词不达意的时候呢?”
金玉婧眨眨眼,比饶其芳还大上几岁的人居然笑出了一种少女的娇俏古灵精怪:“刚好难得今天人都在,每人出个节目好了——饶其芳你不许打拳敷衍我们!”
“我...我哪有...老娘多才多艺好吧!儿砸,你给大家打个样!”
李沧无语住了,这怎么突然就要背锅了呢? “好!好好好!”
吴毅松喝得脸色赤红,啪啪啪拍巴掌:“沧老师来一个!”
乔娇娇牙齿都要咬炸开,拇指十指直接开启自动导航模式,对着这货的大腿里子就是个180度急转直下。 “嗷...嘶...你干啥...” “喝傻了吧你,每人出个节目,你出什么,丑吗??”
“图一乐呗,搞那么认真做什么,瞧你紧张的!”
“你别后悔!”
李沧看着十几双眼睛,日常社恐的他随意找了个理由准备搪塞过去:“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我记得金姐唱歌很厉害的,不然...” “嚯~用着我的时候知道叫姐了,平时一口一个姨一口一个姨生怕叫不老我似的,今儿有你受的,等着!”
没多会儿,金玉婧就拿了个窄窄的黑丝绒缎面的小匣子回来。 “昨天刚捡漏的拍品,说是什么大师的作品,磷铜含金和银的簧片,琴身手工镀金,相当浮夸,喏,给姨吹一首好听的!”
李沧看着那支十孔布鲁斯,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金簧片?用这种收藏级别的玩意吹我那少女与水手还是威廉退尔?别闹,一个音压下去琴就废了,您还是留着,收好收好,记得保养打蜡!”
“你还谦虚上了,人家不都说没吹断过几根簧片不能叫会吹口琴嘛!”
“...那说的也就是铜的!有本事你跟不锈钢的较量较量?”
“废话那么多!”
饶其芳瞪眼:“麻利点!”
“好嘞~” 一首不够,李沧是一路从莫斯科漂洋过海来到瑞士,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少女与水手、威廉退尔序曲全吹了。 如果说蓝调是叙事的“怨曲”,那十孔口琴的音色就是夜晚和篝火的故事,月色衬着音色,时光好似在这一刻静止。 李沧刚开了个头,吴毅松的酒被吓醒一多半:“以前他光给妹子吹来着,啊这咋整,我还准备唱首歌呢,失误了,应该让他压轴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比人那就更是得死! 乔娇娇和宋蔷坐立难安,一个劲儿的拿眼角瞟索栀绘,心道这才哪儿到哪,真正的大杀器还在那痴男怨女呢... 饶其芳金玉婧孔菁巧话也不说了,沉醉其中,醉醺醺的亚伯拉罕老爷子和着节奏打着拍子,脸上写满笑容和欣赏。 莫斯科结束,少女与水手刚开个头,吴毅松人直接麻了:“这这这,这嘴是真实存在的吗???”
“嘿~”老王一胳膊肘子杵再吴毅松腰上,“你以为?要么怎么说口琴是女人的毒呢!口琴口琴,口-琴-,来来来,你到侧面来,这个角度,你瞅瞅那嘴唇那舌头的速率,你就说哪个女人看了能不迷糊?!”
吴毅松:((꒪ཀ꒪」∠)_ 这弔人的脑回路之清奇我TM算是领教到了!世人皆知王师傅无人知你钟建章是有原因的你究竟明白不明白啊! 不过,看看在座各位女人一副神魂沉浸其中的模样,尤其索栀绘和厉蕾丝... 吴毅松得承认,他是真TM的羡慕,别问羡慕什么,无可奉告! 三曲已毕,旋律骤停。 李沧磕磕口琴揉揉腮帮子,若无其事的说:“唉,当初学少女和威廉退尔就是为了炫技的,谁能想到还得遭这份儿罪,这一家伙全上就是张振金嘴也遭不住啊!”
没人搭理。 好半天金玉婧才回魂似的、语气慵懒眼神娇媚的白了李沧一眼:“唉,挺好个小帅哥,只可惜长了张嘴~” “儿砸,你听我一句劝,下回吹完先绷住,真正的高手都是不说话的!”
李沧:“?”
老王:(ಡωಡ)hiahiahia 沧老师啊沧老师,你也有今天!! 王师傅的专属待遇花落别家,老王心里别提多美了,喜闻乐见,真真儿的喜闻乐见,真真儿的大快人心呐! “就是这张嘴,刚刚给你们吹了整整三首嘴唇爆炸系列!”
李沧直翻白眼,“金姨,到你了ho?”
“催什么催,来鸭,还不把姐姐的全套设备请上来~” 金玉婧无论灾难前后都是那种对生活品质要求极为苛刻的人类高质量富婆,家里光保洁、阿姨、大厨就能弄个整编排出来,她带过来的人分分钟把一整套音响设备安排完毕,连百寸液晶屏的都搬来了。 “能聆听曾经盐川KTV女魔头玉音放送,算你们三生有幸,《天若有情》喔!”
“原谅话也不讲半句 此刻生命在凝聚 过去你曾寻过 某段失去了的声音 落日远去人祈望 留住青春的一剎 风雨思念置身梦里总会有唏嘘~” 一首天若有情,唱得优雅到了骨子里,秦蓁蓁巴掌都拍红了:“金姐,太像了叭,您简直就是陈松伶本伶。”
“喔?”
这记马屁算是拍到了马屁上,金玉婧眼睛微亮:“有品位,我一直觉得陈松伶声音比袁凤瑛更有味道~” 李沧:“异端!统统都是异端!原唱党表示无法接受!”
争执一度非常激烈,老王和吴毅松却迷茫了,无它,俩人甚至都没听过这首歌... 然后是索栀绘,这位没什么可说的,人家那是真•专业级,钢琴考级跳民族舞,读普校冲艺考走魔都,一理通百理通上吹得了唢呐下拉得了二胡,才艺多的真能把人压死,李沧那点口艺活跟她一比只能称之为贵在真实。 然而,几乎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饶其芳和厉蕾丝居然也是深藏不露的主儿! 琵琶!古筝! 娘俩鬼祟的交换了个眼神,以厉蕾丝拍筝起始,画风骤变! 老王好悬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赦,赦天琴箕活过来了??”
曲名:阎王三更响 没错,正是沧老师的心头好,他就爱这一口。 “这曲儿高低得配个唢呐味儿才足,可惜…”李沧乐滋滋,破天荒的居然主动抿了口酒,啤酒,“唔,等会儿?”
“但你二胡刑啊~” “唢呐是吗,我会!”
第一个声音是老王,第二个声音是索栀绘,然后音乐就停了。 饶其芳兴致大涨:“有!都有!那怎么能没有呢!老女人帮忙拿一下,我拨片都缠了不好动,在地下二层黑柜子第二个格子!”
众所周知,三大巨头有五六个是常识:唢呐、二胡、琵琶、尺八、再加一个由XZ水鼓演化而来的水琴... 三大巨头共聚一堂欢度良宵! 筝是绝对的主力,负责开场,琵琶唢呐二胡随之跟上... 音乐是有共性和通性的,四重交响穿金裂石,操持这些家伙式儿的人沉浸其中乐在其中,至于听众... 哪儿还有什么听众啊? 咳... 大致就是一个个手捂冷风呼啸的顶门穴生怕天灵盖被收割的姿态? “这一家子怕不都是魔鬼吧?”
乔娇娇抱着胳膊呈防御姿势,和吴毅松宋蔷俩人悄咪咪嘀嘀咕咕,再瞟一眼索栀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演奏者神清气爽很是愉快,听众百般抗拒一言难尽。 不过嘛,最重要的是,小拉索同志的格局似乎一下子就打开了,饶其芳对这个小姑娘好感度可持续性的upup,非常滴欣赏! “阿姨,您琵琶弹得好好哦,刚刚那个转音绝对是专业级的!”
索栀绘茶味指数急速飙涨:“您功夫那么厉害,怎么还有时间练这个的吖?”
“啊?啊...”饶其芳被溜须的晕乎乎,“家学渊源嘛,我父母祖父母那辈都是老古董,窝在村子里不肯出来,那地儿连电都没有,每天除了练武就是这个当消遣了,平稳气场戒骄戒躁嘛,很需要的,蕾丝小时候就没少因为练筝叫我拿鞭子抽!”
金玉婧全程玩味的瞄着索栀绘,一会工夫下来,索栀绘就被盯得话都说不利落了,哮舔犬行为中断。 金玉婧这才笑眯眯的一语双关:“听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再让你们弄下去这山里就没法住人了,那个谁,小王也来一个?”
典型的赶鸭子上架,架火的架。 据金玉婧所知,王某人绝对是把所有技能点全挂一条线上了,必不可能还有回头路,洗点是不可能洗点的,贼眉鼠眼的小棒槌,等着丢人吧! “吨吨吨嗝~到我了?”
老王撂下那个装了6瓶啤酒的扎啤杯...桶?这酒气冲天的货没有一点心虚的样子,手朝吴毅松一伸:“来一根儿!”
“什么...啊?你不是不抽烟吗!”
“剧情需要,点上点上!”
“哦哦...” 老王于谦老师的父亲孙老爷子附体,3秒一根烟赛过活神仙:“嗞~呕咳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王师傅是嗓子也沙了眼珠子也红了。 “《故乡》,送给,算球,就不送给大家了,我怕也给你们送走,给我们家老爷子吧,年年旧事音容在,至今无颜睹芳尘,老爷子你可别怪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块地,但刨你祖坟的那他妈可是小破球啊,胳膊拧不过挖掘机,改明儿我再给你立一碑,您凑合一哈,有啥事托梦ho,大可不必亲自跑一趟...” 技巧拉满,剩下的全是感情! 李沧瞅瞅老王那边白的啤的空酒瓶子,估摸了个数,知道这货今天是喝多了,正常情况下这货也不太可能有这种相对正常、正经的表现,完全就是个莫得感情的偏执守林人来着。 吴毅松彻底被一套组合拳把心窝子都给掏没了! 开口即绝杀,毕竟呼麦... 如果说刚刚出场的那些还有那么一捏捏希望靠勤学苦练来弥补的话,那这个玩意对平时喜欢哼两句的吴毅松来说,就是纯纯的绝杀,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学会这种东西的... “刚才我就说你别瞎咋呼起哄!”
乔娇娇哼道,“服了?这回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喝糊涂了还是被打击懵了?说什么呢这是!”
“老婆,快出来看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