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心一沉,不知是高估了自己在程星宇心中的分量,还是低估了张显在程星宇心中的分量。或许两者兼而有之。两人找到KTV包厢的时候,丽姐正在唱歌,显哥招呼程星宇坐他旁边。夏天只好跟着坐过去。瞅了一圈,果然见到李明轩在人堆里坐着,于是便招手,让他来自己身边坐。李明轩手脚麻利地换座位,很快坐到夏天身边。夏天倒也没什么特别想对他说的,只是在陌生人的包围中,希望自己身边坐的都是熟人罢了。显哥招呼程星宇和夏天点歌,程星宇摆摆手,说自己不喜欢唱歌,夏天也说不喜欢唱歌。这时丽姐唱完一曲,坐回显哥身边,撒娇非让显哥跟她合唱。显哥拗不过她,只好上台去唱。程星宇就让李明轩去点歌。李明轩说他已经点过了,问程星宇要不要帮他点那两首歌。程星宇摆手说不用。夏天好奇问,“哪两首?”
程星宇说,“就是我唱给你的带你名字的那两首歌。”
夏天“噢”了一声。李明轩又问夏天要不要帮忙点歌,就那首“夏天/夏天/悄悄过去……”夏天以不合适为由婉拒了。显哥唱完,竟然意犹未尽,当即又点了一首,叫程星宇上去陪他一起唱。程星宇推辞不过,被他拉着上去了。两人架势很足,声音也很大,只不过……唱得水平实在不敢恭维。夏天在下边憋笑憋得很辛苦。看来这程星宇是真的不会唱歌。显哥好点,在业余里算是一般难听。这群兄弟也是皮,等他俩唱完一顿损,“丽姐唱歌要钱,显哥唱歌要命呐!哈哈哈哈~~~”“显哥和小宇两位堪称死亡歌颂者!”
“这两人唱歌跟锯木头似的,我说,你俩锯半天了,快歇歇吧!”
显哥哈哈一笑,也不生气,“行,你们谁会锯木头谁锯,反正我是不锯了。”
把话筒往桌上一搁,又坐回沙发上来。程星宇跟着坐回原位,给张显倒杯酒又喝起来了。丽姐从他俩身后探头问夏天点了什么歌,夏天说没点。丽姐就说要跟夏天合唱。夏天拒绝了。丽姐又去磨张显,想再去唱歌,张显就让她自己唱。丽姐不情不愿地去点歌。夏天一时无聊,谁唱歌眼睛就看谁,权当看文艺汇演了。心里感叹,这整得比常嘉文组织的同学聚会差远了。这群人也远没有班上的同学可爱,一个个都跟张显似的,带着些许纨绔子弟的气息。夏天本能地不喜欢张显和他的一群兄弟。从第一次见面夏天就有不投机的感觉,张显举手投足间充斥着优越感,这大概就是他自以为是的源头。常嘉文被张显不轻不重地开玩笑,只能干笑受着。设身处地,如果张显对自己这样,夏天肯定会介意。这也从程星宇说两人不对付得到佐证。张显和程星宇聊会儿天,看夏天一直坐着,就问夏天点的什么歌,夏天说没点。张显就说每人必须唱一首,不会唱也得意思意思。程星宇给夏天出主意,"就唱你自我介绍那首。"“哟~自我介绍还有歌,我倒要听听。”
张显来了兴趣。夏天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倒不是唱歌怯场,只是张显这竖起耳朵听的架势让夏天有些紧张。夏天心里安慰自己,张显这小子,按实际年龄得管自己叫阿姨或姐姐。怕他干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夏天拿起话筒随着音乐摇摆起来,底下的一群小屁孩,让你们见识下老歌的魅力!其实夏天声线独特、音域宽广,虽然比不上杨紫悦唱功出众。但这一曲《粉红色的记忆》唱完,也让张显刮目相看。“不错!不错!虽然歌有些老,但感情很到位呀!”
丽姐一听张显夸别人,老大不乐意了,“显哥,我唱的不好听吗?怎么没见你夸我?”
张显转头去哄她。“好听好听……”夏天坐回沙发,黑暗中被程星宇逮着亲了一口。看来程星宇也很满意刚才的表现。李明轩也上去唱歌了。唱的歌夏天没听过,歌词很热血,又有些中二:“谁隐藏春秋/谁在大雨过后/把旗帜插在最高的楼/过去的陈旧还在坚守/内心已腐朽/摇摇欲坠/不停退后/毁灭即拯救……”无意晃动脑袋的夏天,忽然被惊,张显和丽姐竟然抱在一起,脸贴脸、嘴对嘴地互啃,并且时不时发出嗯嗯唔唔的声音!真是少儿不宜!更过分的是,丽姐的脚盘上张显的腰,都伸到程星宇这边了!非礼勿视。夏天忙回过头。程星宇往夏天这边挪了挪,夏天心领神会,把李明轩原来的位置占了,让程星宇坐自己原来的位置,给那边两位腾出足够的空间。李明轩唱歌回来一看这情况,只好再找位置。张显和丽姐两人越来越投入,特别是丽姐,声音越来越大,搞得夏天和程星宇特别尴尬。夏天起身说要去上厕所,出包厢透气。来到KTV门外,冷风一吹,夏天清醒了许多。身处喧闹的人群当中,让人倍感孤单。街上人来人往,忙着各自的生活。不知道小美的家人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的手机号换了没有呢?想到这里,夏天立刻回去问前台借了固话,试着播了父母老家的座机。没有人接听。再试着播了老公的手机号,是一个女人接的,问是谁?夏天不敢吭声,对方以为是骚扰电话,很快就挂断了。夏天再试着播了母亲的手机号,过了十几秒,电话通了。“喂——”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恍如隔世!心跳加快了节奏,握着电话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喂——”“你是谁呀?”
母亲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想来是自己的电话把她吵醒了。“我……我……”夏天哽咽着不知道怎么回答。母亲说着不流利的普通话,“你找谁?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夏天再也忍不住,捂嘴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