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独孤一要把她带上听风,是为了她的安危,所以秋意相信他日独孤一为了她的安危,一定会像自己所说的那样,让她有机会活下去。因为今日独孤一尚能如此对她,又何况他日。日久了,总会生情,而且是越来越深。“你们能不能说人话,说那种让我听得懂的。”
小幽方才听得独孤一说有朝一日会赶走秋意,她刚想骂骂独孤一,却见秋意越说越深情。她实在不懂,她实在无法压制自己好奇的心,她必须问问。“小幽,不用理他,我们先去收拾东西,等会我告诉你。”
独孤一第一次张口欲对秋意,被满眼疑惑的小幽打断;等得小幽说完,张口再言,一字未出,再次被秋意打断。秋意已牵着欲知而不得的小幽转身离去,只给独孤一留下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我懂,不用狡辩。”
可惜秋意懂又如何,到时结果还是一样。她走,两个可以活一个,她不走,两人只有共死,同生的可能性太低。独孤一这个年纪本应打打与他年纪相仿的小朋友就好,现在他却碰到了一些有爷爷的小朋友,而且这些小朋友的爷爷实力还不错,比如魏愧洋。魏川长在潜龙境内也活了下来,根据魏川长的说法,魏愧洋迟早要找上自己。单独与魏愧洋一战,独孤一不怕,怕的是魏愧洋败给自己之后,暗中使诈或者放下老脸找人群殴自己。剑仙剑圣如今已成为传说,剑神又消失不出,活跃在修真界的魏愧洋声望之高,让很多人都认识他,同样他也能认识很多人,厉害的人肯定有不少。只要魏愧洋找上几个人,把老脸一遮,让人无法看到他的面容,谁会相信堂堂剑尊会找人群殴一个小辈。很多人都愿意相信即使魏愧洋输了,也能保持自己的气度。以独孤一现在的实力同时面对几个修为与魏愧洋实力差不多的人,最后他只能被按在地上打。他们若要他死,他能活着的可能性只有一,因为一切皆有可能。独孤一很少把自己的事情算死,一切皆有可能这句话对于他来说不是安慰或是鼓励,这是他努力向上的信念,也是他对自己人生的一种态度。“听说每等一次女人出门,男人便会白一根头发,特别是等漂亮的女人,头发会白更加严重。可是依我们两人目前的情况,这句话信不得。”
秋意刚上楼一会,现在已坐到了独孤一的对面。看来她为回离火宗过年,已有所准备。“我觉得那句话说得有点道理,下一次你等另外一个女人试试。我这一次是害怕你一个人独处得太久会觉得孤独,所以不能算。”
他复姓独孤,虽然姓氏中就有孤与独两个字,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孤独,孤独曾经使独孤一害怕,于是他便学着如何去克服。可是他发现这种孤独感根本无法克服,只有坦然面对。每当他想起自己母亲时,孤独总是伴随着思念。试问这份由思念母亲而起的孤独他如何克服,他不可能把自己母亲忘了,他也忘不了。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也是他仅知的亲人,他放不下。“忘不能忘,放不能放,这不跟你饿了一样,多平常的事情,不用特别纠结,跟你面对其他事情一样,平常心对待就好。”
独孤一仍清楚记得这是季然对他说过的话,就在七年前,与季然相处之初。“可惜现在没有其他女人让我等,男人反倒是有一帮。”
方才独孤一在等待秋意的时候,知行者有人过来回报,慕开诚已带着斩日宗一众往尚水城进发。“那你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是硬撑出来坚持蹭完饭才回去,还是你怕回去早了得帮忙煮饭给他们吃?”
任独孤一如何气定神闲,一提起斩日宗,秋意心中难抑对独孤一的担心,不得不提醒一下独孤一。秋意觉得斩日宗要来,慕开诚一定会先去找其他人来助阵,而且慕开诚所找来的那些人加上斩日宗一定有把握对付独孤一。因为他们不可能是来讨个说法,而是来要独孤一的命。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不是挂在嘴边说说而已,这可是他们奉行的道义。慕沙之死,这个锅独孤一是背定了。独孤一对斩日宗的任何说法,慕开诚绝对不会信,除非独孤一能给他什么真凭实据,可惜独孤一目前没有。“不用担心,他们来得没有那么快。”
独孤一气定神闲的样子当然不是他装出来,只是因为他知道慕开诚什么时候到,带来的都是哪些人。“你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到?”
听独孤一淡定的语气,秋意意识到方才自己离开之时可能错过了什么。“明日破晓。”
“这个送给你!”
秋意的一串项链,串着自己的心意,带在了独孤一脖子上。项链与肌肤接触之时,独孤一感到丝丝凉意。这凉意似秋,向他传达阵阵秋意。项链甚是奇特,数十颗柱状龙晶串在一根蓝紫色的光线上,随意拉扯而不断。光线上还串着一个人眼模样的龙晶吊坠,通透的宝石镶嵌成眼珠,眼珠内有光,如那根光线一样。“我把这个叫做无泪,希望你能永远带着它。我希望你能像它一样,永生无泪。”
无泪是秋意早年在一寻宝人手上购得,寻宝人觉得无泪虽然奇特,但并不是什么宝物,只收取了无泪本身龙晶的等价银两。秋意会购买无泪是因为那个形似她眼睛的吊坠,她并不是奔着宝物去。她希望自己的双眼能如吊坠一般,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掉眼泪。听闻斩日宗明日兴师而来,她将无泪送给独孤一,除了希望独孤一永生无泪,还希望独孤一看到无泪能明白,坠眼无泪,秋意有泪。不管明天情况如何,秋意希望独孤一能好不好珍惜他自己,不要让她为他流泪。“你这表情不对,你这表情我怎么感觉好像我要去赴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