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知晓,不过他快速地把最近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一遍,发现并没有任何。稀了奇了。桑绪眉毛一动,腾地注意到男人的视线自始至终集中在桌上的私人手机。私人手机加上男人通常只会在和少奶奶有关的方面表情有所变动,两个细节联系一起,桑绪一脸“我悟了”的神态。“江少,时间虽然挺晚了,不过像少奶奶这个年纪基本上都是夜猫子,也许还没睡,您不如打个电话?”
桑绪说完,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情商,看看这话说得,既给上司递了台阶,又递得不动声色,简直滴水不漏。闻言,江漓云眉峰隆起,黑漆漆的眼眸瞪过去“你说我老?”
桑绪顿时满头问号“我没有。”
“那你说什么年纪?”
男人的身材和精神都伟岸得像一头正值壮年的雄狮,此时此刻锐利的眼神牢牢锁住,桑绪凭空升出自己是一只待宰羔羊的感觉,不自觉地颤栗。惧怕之下,桑绪更想大喊“我冤枉啊!”
他不就想拍拍上司马屁吗?这都哪跟哪啊?江少,我真的没有嘲讽您比少奶奶老啊!桑绪欲哭无泪,发毒誓自己真没那个意思,江少才放过他,收回目光。桑绪擦擦脑门上的汗,这才被男人盯几分钟就有种虚脱感。乖乖滴,今天总算明白什么叫做死亡凝视了。“你说……”江漓云修长的手指弯曲,有规律地一下一下叩击桌面,仿佛在斟酌说辞。桑绪哆哆嗦嗦,经过方才的胆战心惊,他能不说话保持沉默吗?谁知道恋爱中的男人雷区有多少个,万一他再说错话踩雷了呢?照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被炸得四分五裂。四分五裂不是最坏的结果,他宁可四分五裂也不想再去非洲那破地方与猴共舞。江漓云斟酌半晌,内心不断地犹豫、挣扎,到最后决定,下颚线绷直道“我想一个人消失。”
听到这话,桑绪登时舒了口气,提心吊胆半天,生怕男人又问关于爱情的玄学问题,搞了半天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江少,您想谁消失?”
桑绪目光灼灼,舌尖舔舔干涸的嘴唇,灵魂里透着兴奋,还是这种黑活儿适合他,让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任务。可别再出些恋爱题搞他了,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男人气场强大,眼窝深邃,瞳孔闪过一缕血气。办公室内一片寂静,须臾,传来男人无奈的叹息。“算了。”
桑绪的神态中流露出不解。江漓云屈起的手指伸直,变为掌再紧握成拳。就这么细微的一个动作,桑绪却不敢再说话了,久居上位者都有种独特的气势,拒人千里之外,在这种人身边从事,平时可以开开玩笑,一旦触及那条线,不该问的一律不要刨根问底。自己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用,桑绪告诉男人后,转身离开办公室接着处理其他事。宽敞的办公室内只剩江漓云一人,总裁办公室内没有监控器,男人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在最高处睨着脚下的这座城市,现在是夜间,整座城市少去许多喧嚣,好似一只巨大的、沉睡中的怪物,等待总会到来的明日便会苏醒。男人的双腿笔直且长,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端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品尝一口,黝黑的眼眸沉沉得装满心事。以他如今的实力,让一个中产阶级的富二代消失很容易。不可能认不出,电话里面叫“颖颖”的男人在之前婚礼上闹过,同时也是小妻子的前任,名字……应该叫秦书青?狭长的眸子眯起,江漓云如同梦呓又好似低喃“颖颖?”
江漓云承认,在手机里面听到其他男人也叫女人这个称呼时,他嫉妒得第一次失去理智,把办公室内的所有东西掀翻,之所以现在很整洁,是因为找了公司保洁收拾。江漓云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左手,砸办公室时手背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他没有注意到,还是保洁提醒,低头一看,口子源源不断地冒着血,里面的肉都翻了出来。男人自己给自己消毒后,简易地缠了圈绷带。刚才他想派桑绪抹杀掉秦书青,但就在即将说出口的关头,最后一丝理智残存。上次小妻子醉酒,口中说出来喜欢的人是秦书青……江漓云低头,缠绕绷带的手慢慢握紧,因为用力,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迸裂,看着血一点点染红白色的绷带,男人抿唇,无所谓地垂下胳膊,脊背直板望向城际线。如果秦书青死了,小妻子会伤心。江漓云叹了口气,多么希望小妻子喜欢的人是他。假如自己死了,小妻子也会伤心的话多好。男人站在高处,姚望远方城市的边缘,顶峰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但是如今他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无法改变的事有许多,比如生老病死,又譬如明日总会到来。顾颖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要不是被温小柔叫醒,估计她能错过考试。“顾颖,一个六级考试而已,对于你而言小意思,别紧张,你一定能过。”
蓝明明的鼓励犹如耳边风吹过,顾颖懒洋洋地点了下脑袋,眼睛下面的乌青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