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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青沐的进步(1 / 1)

(1)我们每个人都像是时钟表面的指针,不停的转动,一面转,一面感慨着时光匆匆流逝,却无能为力。不知不觉就到晚上了,到了林婉和青沐约定好的时间。窗外走廊里铃声响起,教室里立刻熙熙攘攘起来,是收拾书的声音和人群吵闹的声音组成的不规则交响曲,虽然每天都会经历这些,但是林婉还是感觉稍微有点烦。“婉儿,你还不走吗?”

夏诗涵看到林婉并没有想要起身的意思,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低下头说。“诗涵,你先走吧,我还稍微有一点事情要处理。”

“要不我等你一会吧,我反正也没事。”

“不用了,青沐要找我借一下笔记,给他我就走了。”

“哦。”

夏诗涵回到自己座位上,不慌不忙地收拾起书包,然后用略带戏谑的语气调侃起林婉:“想不到你对青沐竟然不反感,我真的以为没有一个男生可以入你的法眼。也难怪,最后小龙女都对杨过心动了。”

“诗涵,你别胡说,我虽然没说反感他,我也没说他就是杨过啊!”

“我都懂,我都懂,你慢慢等,我先走了,拜拜。”

随着夏诗涵关上门,教室里真的就只剩下林婉一个人。慢慢的,整条走廊都寂静下来。林婉好像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清晰,很快就是敲门的声音。林婉转头看向后门,眼前是一个少年: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一对剑眉随着做的鬼脸抖动。林婉被逗笑了。随后青沐打开后门,还是咧开嘴慢慢走向林婉。“你为什么要走后门,我记得,你们班就在我们班前面。”

“嘿嘿,走习惯了,老师总是训我,也没有时间观念,放我回去的时候都已经上课了,我只能走后门不影响全班同学。”

青沐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你是不是嫌丢人啊?”

林婉明眸微咪,狡黠地看着青沐。“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我以后好好学习,这样哪怕被叫出去也不会觉得丢人了。”

青沐把挎包横到身前,抽出了一张试卷,递给林婉。林婉接过试卷看了看,忽然感觉很惊奇,这张物理试卷青沐竟然能考70分,虽然对比自己的90分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对于青沐来说,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林婉重新把书包打开,在文具盒里随便抽出根笔在试卷上敲了敲,转过身来对青沐说:“你着急回家吗?”

“啊?”

青沐有点儿没搞懂林婉的意思。“我是说如果你不急的话,我就帮你把错的地方讲一遍。”

青沐望着林婉的脸,发现她的样子似乎要比自己昨天自己在KTV看见的要可爱的多。讲话的时候高马尾摆动着,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冰肌玉骨,一颦一笑好似仙子。桌面被重重敲了一下。青沐这才反应过来,就看到面前的林婉似乎一副生气的表情,脸上一下子就烧起来。赶紧说:“不急的,我听你讲。”

青沐搬个凳子在林婉身边坐下,林婉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回荡在空旷的教室里面。空气凝固下来,再无别的任何声息。每天最后一遍铃声就响了,来回地在走廊里面回荡。铃声响后,只有二十分钟就要关学校大门了,广播里也响起门卫大爷不急不慢的“逐客令”。青沐捋起袖子看了看表,说:“这么晚了。咱先走吧,剩下的我可以弄明白,”林婉点点头,说:“回去吧。”

青沐站起来在空气里伸了伸手,伸了个懒腰,整个身体关节发出声响。他说:“坐久了会变僵尸的,还是活动活动好。”

说完笑了笑。林婉听到青沐的这句玩笑也“扑哧”一声笑了,“在屋里坐久了不会变僵尸,如果去外面或许就不一定了”,林婉手指了指教室外面那阴沉沉的天空。“可能要下雨了,赶紧走吧。”

林婉“嗯”了一声,重新打开书包,把笔放回文具盒里,拿出本青色封面的笔记本,看着青沐:“这是我的物理笔记,你的笔记我看过,太乱了,你拿我的去看吧。”

青沐接过来说了声“谢谢”,话还没说完林婉已经站起来了。“走!”

林婉走出走廊,她没看见雨,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满天的雪飘了下来。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那些纯净的白色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安静而且柔软,除了保安大爷的催促声整个学校静得发不出声响,只剩漫天的雪四散飞扬。毕竟只是初冬的雪,雪不大,也在宣示着冬天的威严。那些碎琼乱玉纷纷扬扬地落在操场上,过道上,一寸一寸地抬升了地面;而那些落在楼顶的小雪,粉饰着整个世界的颜色,银装素裹。不一会儿林婉的头发上就落上了雪花,衬着她黑色的头发显得格外的晶莹。一场小雪消失了寒冷,只剩下庞大的温柔,用白色渲染着这个世界。林婉抖了抖肩上和头顶的白雪,乖巧地裹起了一条围巾。随后跟上青沐的脚步,去车棚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街道上白雪皑皑,只剩下两人并肩骑行的影子越来越小,终于拐弯消失不见了。林婉到了小区门口,慢慢停下车子,抬头看向青沐张开的嘴似乎马上要说出“再见”两字,她开口道:“青沐,你可以帮我拍张照吗?就在这里的路灯下面。”

青沐点点头,拿出手机拍了很多张,然后传给了林婉。(2)晚上躺在床上,林婉并没有入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同意帮青沐补习这个请求,也不明白为什么潜移默化之间自己已经从称呼“青沐同学”转变为“青沐”。而这些话,都是自己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话。仿佛上天注定一样,自己和青沐的关系仿佛慢慢变得亲密,林婉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怎么处理和青沐的关系。究竟是该离他远一点还是继续这样下去?离他远一点固然是好,也省去了自己的很多时间,可以更专心面对高考。但青沐这个人真的很神秘,神秘到让自己忍不住和他接近,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去吸引自己探寻他身上的秘密。又假如夏诗涵真的喜欢青沐怎么办?没有那么多假设了,就这样简单的继续下去吧,似乎这样的生活还挺好的。打消了顾虑,困意瞬间席卷了全身,林婉很快睡着了。(3)一晃很多天过去了,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活动,更没有引人瞩目的事情。日子平淡得仿佛饮茶时飘起的缕缕热气,伴着清茗的茶香飘入人的鼻孔,虽然很漫长但是很受用。日子慢下来也好,戒骄戒躁,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放慢生活的节奏,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宽容,才能淡定从容的、怀着美妙的心情看待身边的人和事。林婉和青沐都默默地信守约定。偶尔下午放学,青沐也会来找林婉请教,那一个大男孩提着三份饭,敲了敲后门然后咧嘴笑的样子已经深深刻在脑海里了。为什么是三份饭?夏诗涵、林婉、青沐。这当然是夏诗涵的主意,但是林婉和夏诗涵并不会“赊账”。冬天的傍晚来得格外的早。下午五点多,林婉会眯着眼看尘埃慢镜头般浮动在光线里,然后天空被黑夜吞噬,外面的世界就会变得十分寂静。偶尔趴在窗户上看看,可以看到夕阳慢慢消逝的场景,如同火烧云般的天空慢慢被黑夜同化,闭上眼脑海中就是一抹热辣辣的红色。不仅林婉喜欢,似乎青沐也对此情有独钟。青沐总是趴在桌子上呆呆地想,很多不相干的事物从脑海里一一过去。大概只是为了离林婉近一点并不是为了学习。林婉手握着笔在演算纸上写写画画,那些沙沙的声音像是在深沉的睡梦中听到的雨声,让青沐更加昏昏欲睡。“放热反应在常温下不一定很容易发生,如碳与氧气的反应为放热反应,但须点燃条件……青沐,你有在听吗?”

青沐立刻醒过神来,憨憨地摸着头,闭上眼准备接受命运的审判。林婉装作凶神恶煞的表情,粉拳举起打在青沐胳膊上。大概是跟夏诗涵待久了,又或者是跟青沐熟了,她竟然也学会打人了。时间不会踱步,在投射到窗户边上的夕阳中慢慢流逝。夏诗涵偶尔也会听林婉给青沐的讲解,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婉对青沐卸下了防备。这样的日子好像已很久了。每天下午放学后,周围的同学陆续地离开,喧嚣声渐渐停止,青沐就从后面进来坐到林婉旁边,摊开笔记本开始请教学习。每次夏诗涵都会坐在后面的座位接过青沐手中的饭细细品尝,头发遮住小巧白皙的脸,偶尔饭菜热气让眼镜蒙住了一层白雾,逗得青沐哈哈大笑。日落时分的阳光在三个人的身上缓慢地照耀。世界是安静的,只有林婉的钢笔在纸上摩擦出的声响。夏诗涵总是一脸满足的吃完饭菜,过去提醒青沐该走了,好让林婉好好吃饭。每次看到林婉和青沐,夏诗涵心头总是洋溢着满足,略微酝酿起莫名一阵酸意。虽然她知道林婉并不会轻易动心,但两人的姿态,夏诗涵仿佛看到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卿卿我我……我夏诗涵有朝一日竟然吃林婉的醋?一阵潮红涌上脸颊,“和前男友分手好久了,我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的真命天子呢?”

夏诗涵把头埋进臂弯里,痴痴地看着座位前面林婉的背影。“婉儿,期末考试你有信心吗?”林婉回过头,甜甜地笑了一下。“还好吧,这一阵给青沐讲题有点分心,你努努力或许能把我超过去哦!”

“青沐,自从他来了之后,你陪我的时间都少了。你俩是不是有……”林婉的面颊燃烧着淡淡的红晕,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拨动。忽然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错愕,一只手捂住了夏诗涵的嘴。“诗涵,这里人这么多,会传出谣言的。”

“许你做还不许我说了,”夏诗涵假装生气的努努嘴,“好了,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关系。”

笑意写在林婉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手指轻轻在夏诗涵脸上刮了一下。(4)时间很快来到期末考试后。高中的安排很怪,期末考试很早,明明期末考试完却不给学生们放寒假,非要再继续上一阵学,名曰“收心”。“婉儿,成绩出来了,我是第三名。”

“在手机上可以查吗?”

没等夏诗涵喊出“嗯”字,林婉就拉着夏诗涵来到了走廊的死角,拿出了手机。“婉儿,让青沐耽误这么长时间,你竟然没落下。”

林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全班第一”,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满脑子的喜悦恨不得亲夏诗涵两口。夏诗涵当然也替林婉高兴,她们约定好要去同一所大学的,自然不能和林婉相差很远。“去问问青沐吧!”

夏诗涵提议,拉起了林婉的手。在青沐教室后门看了看,并没有找到青沐。林婉似乎想到了什么,往办公室方向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凤辣子”老师的声音。“青沐,这次成绩不错嘛!进步很大!这一阵我看你上课睡觉少了,听课也有精神了。榆木脑袋蹿新芽,花岗岩脑袋开窍了?对了,这次你的作文写的不错,你自己去教室后面把答题卡找出来贴在门口。”

“好,老师,我这就去办。”

青沐冲门而出,差点撞上门口偷听的林婉和夏诗涵。青沐心脏骤然停止,一只手捂着心脏,靠着墙,慢慢睁开眼,大喘气。“你俩可吓死我了。”

“我们来找你,恭喜你啊,青沐。”

夏诗涵明眸微张,喜笑颜开。青沐的进步自然是她和林婉听到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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