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秦枫照常开门接诊。
门外等待的病人排着长龙，秦枫一边坐诊开方，一边给谢方平发信息。
“秦老弟，那人醒了。”
万千重走了过来低声：“你要不要去见见？”
秦枫头也不抬：“我看完病人去。”
“嗯。”
万千重点点头，走进后院。
一直忙到中午，秦枫才有空喝了口水。
他让绣娘和颜卿告诉病人下午继续，同时起身擦手，看了眼四周：
“张彪呢？”
这几天忙碌起来，张彪却时有时无，经常看不见人。
“不知道。”
“他这几天经常夜晚出门，早上不一定什么时候回。”
万千重一边擦手，一边开口：
“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是太累了？”
“累？”
秦枫摇摇头：“这老小子不知道又干什么坏事去了。”
“不管他，我们先吃饭。”
几个人在后房简单对付一顿，吃饱喝足，各自休息。
秦枫这才走到后院，进入那间杂房。
光线昏暗，在门开的瞬间投射进阳光，映射灰尘弥漫，房间里杂乱不堪。
一个身影倒在地上，浑身充满血垢，身体散发着恶臭气味。
“能说话吗？”
“不能说话我晚点再来。”
秦枫站在门口，语气平静地询问。
身影寂静片刻，才挣扎了一下：“你是秦枫？”
他抬起头，那是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孔。
脸上遍布伤痕，一颗眼珠子被挖掉，露出血腥眼眶。
“是我。”
秦枫点了下头：“你怎么会出现在黄金宫的，你不是一直跟随白骨夫人吗？”
“她抛弃你了？”
听到白骨夫人四个字，薛贵像是被唤起某段恐怖回忆，身躯一颤，瞳孔收缩。
“你不要害怕。”
“你身上的蛊我都帮你解了，伤也给你抑制住，否则你也不会醒。”
秦枫看着他：“没有什么想说的？”
薛贵沉默片刻：“她就是个疯子。”
“起初我被她救，本想着互相利用找机会逃跑。”
“可后来发现，落在她手里，还不如被你抓走。”
“我被她抓走之后，就到处给她找血源，杀人，带路。”
“本来她承诺我，到上京之后就还我自由。”
“可没想到就是因为我办错了件事，她几乎快抽光了身体里所有的血，还塞了一堆虫子进我嘴里，丢大街上等死。”
秦枫问道：“她让你办什么事，制造车祸害死唐清浅？”
薛贵看了他一眼：“你说对了一半。”
“我是杀那个男的，不是杀那个女的。”
“因为害的女孩重伤，她才虐待我，把我丢出去的……”
秦枫神色诧异：“你谁说，白骨夫人的目标，是林宗泽？”
他忽然想起来，林宗泽至今不能下地走路，一是因为车祸，二是身体里出现了某种问题。
“林宗泽对女孩图谋不轨，她才让我在对方水里下药。”
“那种药，听说可以让人高位截瘫，变成废人。”
“再加上我在车子里动了些手脚。”
薛贵满眼无力：“但没想到那卡车司机车速那么快，再加上女孩反应太迅速，方形盘打偏，才导致女孩差点死在车祸中……”
秦枫皱眉：“你知道白骨夫人来上京见谁吗？她现在人在哪？”
唐清浅反应变快，是因为修炼了呼吸法的缘故。
对外界危险感知更为敏锐。
“不知道。”
薛贵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她本来是要见管家，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弃，让我去杀那个男人……”
秦枫点头：“你在这休息吧，需要我会来找你。”
离开杂物间，秦枫直接敲响颜卿的房门。
颜卿很快开门出现：“怎么了？”
“方便聊聊吗？”
秦枫询问：“不方便就算了。”
颜卿让开条路：“进来吧。”
“我想知道你们老爷子现在怎么样了？”
秦枫坐在椅子上：“还能下地吗？”
“不行了。”
颜卿摇了摇头：“我前几天回家，就是听说老爷子病重。”
“他现在状态十分差，不仅没法下床走路，连嘴都张不开。”
“只能靠营养液续命。”
秦枫皱眉：“老爷子的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好说。”
颜卿叹了口气：“他本来就有基础病，时常去医院。”
“但前段时间突然就不太行了，每况愈下，以药养身。”
“前几天莫名病重，失去语言能力，家里已经开始为他操办后事。”
秦枫问道：“所以唐桂芝掌权，是在老爷子病重之后？”
“也不算是。”
颜卿解释道：“老太太刚来上京时，家里的态度还不明朗。”
“甚至都没怎么让她进过家门。”
“但过了几天，老爷子就亲自开车去迎，还当众宣布恢复老太太副家主的职位。”
“从此以后，老太太在颜家的话语权就越来越重，没人可以反抗。”
秦枫微微皱眉，正想问下去。
“老秦。”
门外万千重开口：“唐家来人了，要你去趟美林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