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过分了啊。说话归说话,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呢?不知道那人是她罩着的吗?陶千宜默默的看着她,语带不快道:“你说什么呢?”
“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那一番对话给了米雀屏底气,还觉得她们俩人的关系有多么好一样,当下就回嘴顶了回去。“不然的话,你自己说说,你觉得李雁他有什么好的?毕竟你也不是个傻的,难道不知道旁人是怎么说你吗?以往的时候,大家还能说你是因为身份的缘故,若能攀上忠信侯府就已经是一个好出路了,但现在呢?你都已经是公主之尊了,再这么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以为那些人就不会嘴碎了吗?”
陶千宜极为厌烦这个话题,她家燕子怎么了他?反正这么多年下来,陶千宜看来看去,都不觉得能有比她家燕子再好的人了。不过就是不符合这时代大众的标准而已,怎么就有那么多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得的人,正事不想,全都盯着别人家那点鸡毛蒜皮。嫉妒!那都是嫉妒!正所谓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们过得好不好,关别人什么事情?那些个只知道把眼睛放在别人身上的,怕是连自家后院会什么时候着火都不清楚呢。哼!哪怕着不了,她亲自放一把火,把他们全给点了!“那些人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身上,我难道还能一个个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面,逼他们改口不成吗?”
“哈。”
米雀屏抚掌道:“这话我赞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也最腻烦那些了。”
就光凭米雀屏往日里那同样不怎么样的风评,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十分有可信度了。“那些人不过就只是在嫉妒而已。”
米雀屏直白道:“但如果仔细想一想的话,李世子他也确实是有让人嫉妒的资本的,不是吗?”
陶千宜警惕的看了米雀屏一眼,先前还说那只燕子不值得,这会儿就又改口说他有资本了,这人变得也未免太快了一些。米雀屏倒是没察觉到陶千宜这微妙的态度变化。毕竟她虽然按照年龄,不日也是要举办及笄礼的人,但到底没有沾染过情爱,又怎么会知道姑娘家这种毫无缘由的小情绪。“你看,首先,李世子出身侯府,忠信侯又只有他一个独子,是板上钉钉的小侯爷,根本没人可以跟他竞争。单这一点,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嫉妒他了。”
因为没有察觉,所以米雀屏自顾自的,说得还挺开心。“这忠信侯有权,忠信侯夫人有财,十皇子更是直接以‘友人’称呼李世子,几乎所有人夙夜想要追求的事物,李世子他都轻而易举的拥有了。再加上你……”米雀屏看向陶千宜,撇了撇嘴。“不要跟我说你自己不懂,即便是早先你身份尴尬的时候,那些人嘴上不说,但心里也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你有着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还与贵人交好。”
米雀屏这里没再明说的是,除了美貌,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同样让人嫉妒。美人易得,但在身为美人的同时还不是个草包,更难得有着相对应的身份,还是一眼就能看出的琴瑟和鸣……单是想想,就让人嫉妒得发狂。“那么,权势、地位、财富、美人,李世子全都有了,还全都来得那么轻易,旁人又怎么会不想着要出言诋毁的?”
米雀屏目光迷离,喃喃道:“太过美好的事物,可不会让人想着珍惜,反而只有看到它们破碎,才会觉得是得偿所愿。”
陶千宜无趣的转开了目光,这人的思想有些阴暗啊。“我说得不对吗?你看古往今来那些被人反复吟唱的故事,有几个不是悲剧收场的。”
“那些话本子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上台给人唱戏的伶人。”
“你当然不是了。”
米雀屏虽然在此时情绪上头之下,言语之间颇为放肆,但也不会傻到犯忌讳。“可是,彼时他们畏惧忠信侯府的权势,只能把话题围着你的出身打转,但如今你已经贵为公主,那些人见风使舵,可不就要改为拿李世子说嘴。公主殿下,你活得明白,但谁知道李世子能不能够和你一样明白呢?那种滋味,不好受吧?”
陶千宜心头一跳,还真是从未想过这个可能性。她自然是相信她和李雁之间的感情,但感情这种东西最是牢固,又最是脆弱。一日两日的自然还好,但年深日久,谁又知道会不会在哪一日产生裂痕。这样想着,陶千宜就是忍不住的烦躁。可就算心有不快,但也不是现在。好吧,陶千宜实在是已经执念了太久。眼看着婚期近在眼前,现如今除了成亲,陶千宜已经分不出心神去顾念别的事情了。什么都好,先让她把这件事办完吧,明明就是一件看起来再名正言顺不过的简单事,怎么就那么多牛鬼蛇神不想让他们好过呢。“你说得是。”
陶千宜应了一句,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只是出于礼貌,是为了不让米雀屏尴尬才开口的。米雀屏等了会儿,见这人说完四个字后就没了下文,忍不住追问道:“所以?”
“所以……这就不是米姑娘该关心的事情了吧?”
感觉自己被戏弄了的米雀屏,没好气的扭头,说道:“我也不关心。”
陶千宜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那就好。”
“这又有什么好的?”
“这当然好。”
陶千宜:“毕竟米姑娘如果太关心的话,本宫可是会困扰的。”
笑了下,“不日本宫就要出嫁,要是有旁人这般关心本宫的未来夫婿,米姑娘,你说本宫该不该是要感到困扰呢?”
听到陶千宜一口一个“本宫”的自称,米雀屏心知今日的谈话已经到了末尾,但她总还是有些不甘心。她比不上陶千宜,难道还比不上陈回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