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韩星儿把话说完,陶千宜就已经诡异的对上了她的思路。怎么说呢,并不让人觉得开心啊。真的,她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这个白痴女主这么有共鸣啊!为了不让自己进一步郁卒,陶千宜抢先开口道:“非是担心,只是韩姑娘如今年纪尚幼,怕是不能够理解的。”
韩星儿好险没当场吐出一口血来给她们看,什么年纪尚幼,骗鬼啊,如果她真把她的年纪说出来,在场所有人最多也就是个孙儿辈。“或许这话由本宫来说不太好,但韩姑娘,鉴于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这般关心本宫的终身大事,本宫便多嘴跟你说一句,当然,这也是本宫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个问题了。”
陶千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还跪在下面的韩星儿。“本宫与李世子之间的关系,乃是两情相悦,并不存在什么身份,或者恩情的束缚问题,本宫不希望再见到韩姑娘对此有什么质疑的表现,你,明白了吗?”
韩星儿仰头看着陶千宜,十分气愤于二者身份的对调,但一想到日后的发展,她又艰难的忍下了这口气。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什么都还言之过早,她最大的本钱,不是重生一场,而是她还年轻!她倒是要看看,等到小十年之后,这位新晋的诚公主,到底还能不能有这般的底气,来跟她说这样的话。这般想着,韩星儿终于低下了头,隐忍不甘道:“小女明白了。”
“你能够明白就是最好的了。”
理了理自己袖口边缘的褶皱,陶千宜继续道:“毕竟韩姑娘年纪小,此前的种种,本宫一直只当你是小孩子不懂事,所以才不予追究。但年纪小没关系,可要是一直听不懂话的话,那本宫也实在会感到困扰。”
“是。”
韩星儿把头垂的更低了一些。“多谢公主大度,小女日后自当反思。”
“韩姑娘能够这么想,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不提本公主,便是太后娘娘,也是对韩姑娘寄予厚望的,不然的话,在当初韩姑娘那般冒犯之后,太后娘娘也不会不责罚韩姑娘,反而还赐下教养嬷嬷,就是希望韩姑娘能改过自新。”
提起这事儿来,韩星儿就更加气闷,那什么鬼的嬷嬷啊,她当初嫁给康王时,最烦的就是学规矩这种事情了,好在康王当初并不怎么拘束着她,才让韩星儿能够蒙混过关,再往后,更是无人能对她的行为挑嘴。可惜,既然这辈子已不准备再走那条人上人的路线,韩星儿自然也只能认命。现在的她,根本没资本去叫规矩适应她,而只能去适应规矩。韩星儿不满极了,觉得她为了她家的大人,简直牺牲的大发去了。可偏偏那人是个石头做的心,根本不能体贴她为了他所受的这些委屈。韩星儿对此,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够是自我纾解。好在,当初的大人对她的态度还是好极了的,虽然不是宗室成员,但因为功勋显赫,就是真的皇室成员,在大人的面前,总也得是客客气气的。韩星儿现在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既然对方不知道领情,那她也干脆放开手,只有吃够了苦头,她家大人才会明白,到底谁才是真心为他着想的人。韩星儿不着急,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着呢,不过就是再五六年的时间罢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陶千宜也不管对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番话,虽然光看神色,就不像有听的。可即便陶千宜能猜到一二分对方的想法,但说真的,她也不太明白,对方明明是握着一把好牌,到底是怎么给自己折腾成了如今这种人嫌狗厌的地步?就凭韩星儿重生后折腾出来的这些事儿,莫说陶千宜今日勉强还见了她的,就是直接把她给打出去,怕是都不会有人觉得是陶千宜的不是。但,算了,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陶千宜也没什么好置喙的余地,反正不管怎么看,她们二人日后也不会有化敌为友的那一天。既然如此,对方乐得作死,陶千宜自然是也该乐得成全。“来人,送韩姑娘回去吧。记得转告韩大人一句,本宫虽然能够体谅韩大人一片爱女之心,但韩姑娘也到了该知事的年纪,还望韩大人能够拨冗,好生教导。今日是本宫不予计较,但换到其他人,怕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韩星儿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明白的要给她上眼药。陶千宜根本懒得再看她。她做什么了吗她?陶千宜觉得自己这样处理,简直就是再善良不过的了。没有当场教训韩星儿一顿,就已经是她在高抬贵手了,难道还以为她有什么要为她保密的义务吗?那可真是别搞笑了。说来,也是因为韩星儿的年纪真的太小了一点,败也年纪,成也年纪,即便陶千宜有时候被气的,是真想做些什么,可没有办法,对一个不过七岁的小女孩,她要是真的计较了,怕还是会容易被人说嘴,便只好是忍了下来。没看就是韩星儿再怎么样的妄言她的婚事问题,其他人也只把这当作是小孩子胡闹,从没往坏心思上联想过吗?说不准啊,在外人看来,这还是因为韩星儿亲近陶千宜,因为喜欢的姐姐快要出嫁了,心有不舍,才做出了这么多可笑的事情。别人倒是全看了个温馨了,只有身在局中的陶千宜,才明白这真相是有多苦逼。迫于无奈,陶千宜只好寄希望于韩息舫还是个要脸的人,这韩星儿如今七岁还好,要是再过上两年,还是这么胡闹的话,那怕是谁也不会再继续包庇着她了。这在古代,小孩子确实天真烂漫,但属于小孩子的年限,可也是实在的短呢。陶千宜垂下了目光,对韩星儿一笑,心道:衷心希望你可以坚持再久一些,直到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