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联,虽然不错,都是在夸赞女子美姿仪,但……”磨了磨牙,陶千宜继续道:“但后面便是‘昔为倡家女,今为荡子妇。荡子行不归,空床难独守’。你当庄先生在布置的时候,会想不到?还是谁给的胆子,让敢这样折辱今次参宴的闺秀?所以,很显然的,柳树这一项绝对是错误的。”
李雁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怕要不是陶千宜拉着他,他就要下去找人理论了。“这种、这种……”李雁简直都难以启齿。“好了。”
陶千宜推了他一下,“你想到哪里去了,这可不是什么淫词艳曲,正经收录在《文选》里的《古诗十九首》,甚至还被称其为是‘五言之冠冕’呢。”
李雁哼哼唧唧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痛快,但要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他也确实不好去无理取闹了,要怪还是该怪乐府那时候的东西都太直抒胸臆了。“那好吧,按你说,这次的东西又该要作何解?”
李雁这会儿的气性也上来了,他还真就非是要拿到那最后的大奖不可了。“嗯……”又深深吸了一口屋中的青草香,陶千宜着实是喜欢这个味道,也不知道在窗户大开的前提下,米国公府又是用什么办法保证味道不散,或许事后可以去问问。“我想,这应该对应的是先前所说的,‘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什么先前说的?”
李雁问道。“没。”
陶千宜答:“是女眷那边的事了,不用在意。”
李雁“哦”了一声,“那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送别?可送别的话,除了柳树……”“还有芍药啊。”
陶千宜道:“《古今注·草木》中曰‘芍药一名可离,故将别以赠之’。”
李雁列了咧嘴,一副被酸到的样子,问道:“你确定吗?反正如果我要离京,有人送我芍药,我是一定不会接的。”
陶千宜大大翻了一个白眼,不想和这个文盲多说话。怪不得就连是同朝为官,酸儒与武夫也等闲不对头,根本难以相互理解。“我说是就是。”
陶千宜干脆替他下了决断。“好好好,听你的。”
李雁妥协的很快,然后又问道:“可是现今也是芍药开花的时候啊,都还没进四月。”
“那也没差几天了。”
陶千宜随口反驳道,然后看向了角落里的小丫鬟,问:“所以,这座园子里面有什么跟芍药特别相关的地方吗?”
可怜的小丫鬟早被他们刚刚争吵时的气氛给吓得不行,她甚至还以为这两位贵客马上就要翻脸了,却没想到竟然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了?所以,就算吵成那样还只是闹着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