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革曾言:“一到求神拜佛,可就玄虚之至了,有益或是有害,一时就找不出分明的结果来,它可以令人更长久的麻醉着自己。”
文思革:这话我确实说过.jpg陶千宜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已经完全的懵了,若说前两日她还能够自欺欺人的哄骗自己,现在事实都快要怼到了眼前,实难再视而不见。她想不明白,实在是不明白事情到底要怎样才会发展成书里的那个样子。她家的燕子明明死蠢死蠢的,最多就是一只表面看起来威风的哈士奇而已,怎么会一转身突变成了藏獒?喂,进化论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啊!苦中作乐的想着一些有的没的,陶千宜现在整个人越发的迷茫,一时间竟有些进退维谷。她不是不懂抗争,也不是不会抗争,可最起码,她想知道她要去抗争些什么。“收拾东西,我要去别院避暑。”
留下了一句话,陶千宜便转身进了屋子,根本不给她人发问的机会。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应付这些事情,更没心情留下来应付陶家的人。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那本书里的内容,真会是这个世界的未来,彼时她的傻燕子会那般的针对于荣承伯府,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甚至是与她有关的事情。陶千宜在这样的情绪下,实在不想再留在这里,她怕她会撑不住,做出什么更加不可挽回的事情。如履薄冰,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她甚至觉得自己身边每时每刻都埋伏着意外,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会让她家的傻子,变成那样一种她根本不敢想像的样子。如果说一开始接触那本书的时候,陶千宜还觉得书中那位“李泊川”是个十足的反派,做了那样多罪恶的事情。现今,将这样的一个人设,换到她家傻燕子的身上,陶千宜却看不出残忍,只觉得心疼。外人或许只看得见凶徒执刀后的十恶不赦,但作为身边人,陶千宜只关心他为什么要拿起那刀,又是如何拿起的拿刀,在拿刀的时候,他痛吗?一个人性格的形成,有先天和后天的因素,可她家的燕子,明明本性正直,自幼又家庭和睦、生活美满,到底要都发生了什么,才会变得面目全非。而且,不仅仅是她,为什么在那书中,连忠信侯府也都不存在了?若是忠信侯府获罪,李雁不可能能够再回官场;若是李家遭遇仇杀,甚至连她也被牵连其中,李雁也不可能会那般执着的要找陶家的麻烦;若是……太多的未知,让陶千宜的脑子都快要炸了。一到了郊外别院,陶千宜就让人连夜打扫了佛堂,在这种时候,她也只能寄希望于这般虚无缥缈的存在上面。而且,她之所以能够穿越,之所以能够预先梦见了那本书,陶千宜不信这会全都是巧合,冥冥之中,一定会有一线生机。既然上苍曾经垂怜过她一次,那就让她再贪心一点,所有的得寸进尺,她都愿意来生偿还。来生,莫要再与他人牵扯,就让她一个人偿还罪孽便好。“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在上,信女陶千宜诚心祝祷,求大士指点迷津。”
陶千宜虔诚,或者说是执拗,因为她此刻竟然除了求神拜佛,再想不出其它。这一跪,便是跪了三天三夜。一遍遍的《千手千眼大悲心陀罗尼经》,每默诵一遍便叩一个头,到最后,陶千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念了多少遍。下唇已经咬出了血,陶千宜根本不敢想她这会不会是在做无用功,只是坚持,只有坚持。或许真当是她的祷告有了效应,陶千宜只觉得眼前一花,还不等再看清楚,耳边就传来了一位女子的轻笑声。“哎呀,哎呀,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求神都能够求错了对象,这让我想帮你都不知道该要怎么办了。”
“你……”陶千宜抬头想要看看是什么人,却不等看清,整个人便又跌落到了风雪之中,耳边还有那女子的声音继续传来:“你不是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那就自己去看看吧。”
等到梦境中再没了陶千宜的身影,那一身红裙的女子才缓缓现身,只不过不太和谐的是,那飘飞的裙角上竟还挂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猫。小猫看起来个头不大,身手却很灵活,三两步便窜上了女子的肩头。用粉嫩的肉垫拍了拍女子的脸颊,小猫十足纳闷的问道:“你这次这么多事做什么?还不仅仅是一时兴起,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
“一次破法立了长生亭,给她乱世之书;一次又让我特地过去,让她得以翻看那书;现在就更过分了,你竟然还自己入梦现身?我原先怎么不知道你会是这么好心的人呀?”
小猫细数着女子的反常行为,简直不可思议极了。“这年头,妖徒凭借扰乱世间气运来修行,也仅仅不是一次两次的了,我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干预过什么啊,这一次到底是有什么不一样的?”
往着陶千宜消失的方向细细感应了一下,小猫更加不解了。“而且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那个人连神都拜错了,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这一不是你的信徒,二你也没有跟她订立过契约。就这样,你还自己上赶着要去做赔本买卖,你图什么?”
“图高兴?”
女子故意反问了一句,不等小猫炸毛,就把它抓了下来。点点小猫粉嫩的鼻尖,女子笑道:“傻子,你可是忘了这一界有什么不同了?”
小猫抽了抽小鼻头,满不在乎的说:“我没忘啊,不就是有星君在此世历劫吗?可星君后来不是没事吗?再说了,但那女子又不是星君,你管她做什么?”
“看来那一位真是许久不出来走动,你竟然到现在都还没能反应过来她是谁呢。”
“嗯?”
小猫从不曾把陶千宜放在眼里,即便接触过一次,也因为当时有李雁在场而没有上心,现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