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就这样从窗户射了进来。但觉眼光刺眼,还在睡梦中的聂凌下意识地就避开。这一觉睡得很是奇怪,但是偏偏很是舒服。好像昨夜是做了一很长很长又很奇怪的梦。梦境是何?已经说不清楚了。好像是终于依靠自己的力量在云端飞行,又好像是在无边际的草原上奔跑……很是舒畅,前所未有的舒畅,唯一不足的就是有点累。许是昨晚睡姿不正确吧。是以他还不想起床。聂凌这般想着,想要再贪睡一会,就把头转到了另一侧。可能是翻身的动作有点大,突然不知怎地“张啸”就朝他靠了过来,将他紧紧的搂住,“公子”脑子里一阵不愉快,心想:“大啸这个人也是有毛病,这架子床这么大还非得凑过来!还有胖子睡觉从来不穿衣服的吗?”
不好!聂凌此刻却好像是被闪电劈到一样。这种肌肤直接接触的感觉,第一时间就让他想到彻骨奇寒两人紧紧不着丝缕互相拥抱的情景。昨天那丹药效太大啊!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在“两个少年”身上。聂凌这般想着,脸皮极薄的他半睡半醒间,一把推开“张啸”,“大啸,你睡过去些!”
“张啸”一被推开,立时醒转过来,轻轻怨道:“公子好没记性,奴家叫珊瑚不叫什么“璋璋”、“笑笑”。”
那人嘴上虽如此说着,身子却马上又朝聂凌凑了过来,像八爪鱼般扑去紧紧抱住聂凌。不对!奴家?珊瑚?而且听着语气娇媚摄魂的,明明就是女孩子的声音,这又怎会是张啸的声音,而且张啸再胖,身体也没这么柔软。颅内闪电击过,聂凌再无半点贪睡的意思,腾地就睁开双眼。眼前的情景彻底让他傻了眼,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高床软枕的另当一说,最让他诧异的还是眼前的人。这贴着自己的人不仅不是张啸,还不是男人!当然若是一个男人光溜溜地贴着自己更是难以接受。不会吧,怎么会有一个姑娘抱着自己,难道自己是还没睡醒?聂凌以为这是幻觉,闭眼又睁开,闭眼又睁开,反复几次,情景却半点没变!怀里的是姑娘!一个年纪在十五六岁的姑娘!什么回事?我怎么就到这里了呢?珊瑚看少年也醒转过来了,就娇媚地说道:“公子,你醒了呀。”
说完伸起晶莹剔透的手臂,皓腕一翻捧着了聂凌的脸,贴面就送上了自己的樱唇。聂凌心乱如麻,脑海中一道道雷电劈下,风雷闪电,火山喷发,海啸汹涌!正正是因为他乱成一团的思绪,所以在那个唤作“珊瑚”凑唇过来的时候,自己竟然好像是麻木一般,动弹不得,一点也没有挣扎,由她就这么亲上了。珊瑚第一次接客就遇到聂凌这种气度不凡,清秀俊丽的翩翩公子,平日在春香院出入的都是些有钱的臭男人,几时见过像聂凌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之人。在她看来,这简直就是上天对她的恩赐。芳心颤动,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嘴对嘴的,少年那特有的气质已经深深地吸引了自己,叫人飘飘欲仙如登云端,珊瑚立马就使出平日受训的各种本领,双手紧紧环扣聂凌的脖子。少年又几时有过这种经历,珊瑚不容分说上来就使出浑身解数的深情一吻,霎时间就让他迷乱了心智,两人就这样如痴如醉地吻着吻着。真是一副好不羞人,风光旖旎的景象啊!“啊!你是谁!怎么睡我床上!”
另一把睡意朦胧的声音说道:“宝妈说得对,你们男人翻脸就不认人了!”
后来的声音认不得,可前面的声音无比熟悉!那声音极大,似乎那人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扯开喉咙大叫起来。熟悉的声音直直让聂凌一个激灵灵,彻底理智,回到现实,猛地就一把推开珊瑚。珊瑚显然还在留恋刚才的吻,略作埋怨地说道“公子,你好狠心哟!”
聂凌俊秀的脸蛋涨得通红,“你是谁,我们昨天晚上做了些什么?”
“公子,干嘛非得问奴家这么羞的问题。”
说罢珊瑚脸上也是泛起一阵红晕,然后展开双手,又要凑过来。“你不要过来!”
聂凌这一叫,就被隔壁的张啸听到了。“小凌!”
撕心裂肺,这语气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大啸!你怎么了?”
“小凌!一言难尽啊!”
“公子!时候尚早,我们再睡一会嘛。”
珊瑚看他跟只顾跟隔壁房的人大声喊话,不再理会自己,双手一展又将聂凌紧紧抱着。触电般的感觉再次袭来。“你!”
张啸听到聂凌的大叫,急问道:“小凌,你又怎么了?”
可这一次聂凌不管如何用力,珊瑚都不可撒手,紧紧抱着,而且他生怕张啸听到,不敢动作太大,登时陷入更加尴尬的地步。“没……没……没什么!”
语气颤抖得,这话说得自己都不相信真的是没什么。突然,又是一把熟悉的声音传来。“少年郎,春宵一刻值千金,可现在已经是早上了,春宵已经结束了。哈哈!再不走让城里其他小姑娘啊,看到她们最想嫁的两位小英雄不是去迎娶她们,而是来春香院寻欢作乐,只怕她们可都要伤心透了。”
如平地里响起数声惊雷!春宵一刻值千金?城里?春香院?饶是聂凌大概也能将现在的处境猜到七八成了。“小啸、小凌,咳咳,可好了呀,该起床回去了。”
怎么杨奴也在?而且听起来还有一种为老不尊的感觉。主仆两人一人一句,两个少年心念电转,也不再理会内心起伏的万千波澜,再不迟疑,力排万难,片刻之后两人克服种种困难,穿好衣服就往外跑。“少年郎,早上好呀!”
虞怪人一看到他们出来就向他们投去煞有其事的微笑。两人把头低得极低,张啸急道:“师父,我们快走吧。”
“哈哈,就依你!”
说着两人就要往楼下走去,突然,身后又传来两个摄魂蚀骨的媚音:“公子,以后常来找奴家哦!”
语气幽怨,好像是在抱怨两人为什么这么快就急着走,但媚音之中又情意绵绵。两个少年脸色更是挂不住了,拉着虞怪人跟杨奴就往外跑!天上尚早,是以一路上倒也没有几个行人,两个少年又一再催促,步子极快。不一会儿,四人又重新回到闲云洞。杨奴也不说话,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让两人自己理会就去准备早饭了。张啸终于沉不住气了,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带我们去那种地方?”
虞怪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还佯装疑惑地问道:“什么地方?”
“春香院!”
“小娃娃,你是在怪罪师父了,你看人家小凌就一句话也不说,乐得其中,回味无穷啊!”
聂凌听到师父提到他,立即停下脑中的万千思绪,忙开脱说道:“师父,我没有!”
“哈哈,你们两个小子都是口是心非的人,嘴上说没有,身体却很诚实,你看你们哪里是生气的样子,就算是怪罪师父,怕也是怪师父为什么不早点带你们去那里吧?”
两人脸色变得尴尬之极,齐怒道:“师父!我们没有!”
虞怪人看到两人这个模样,知道再调侃下去,两人真的就要生气了,便收敛笑意,说道:“好了,好了,这次就算是为师对不起你们,不过这是师父这样做也不无道理啊!”
“那师父你说,你怎么就会我们好了?”
张啸心里一万个不愉快,心想:“看你怎么讲,我就不信你还能说上天来了!”
“未悟天道,先及人道!又或者说是,先求人道而后再求天道。”
有关于此,两人一概不懂,但是只此一言登时就将他们震住了。虞怪人又接着说道:“你们既然拜我为师,为师所做的一切自然是为了提高你们,我有我自己的方法,这些法子可能跟正统修真有所区别,可为师都是为了你们啊!”
师徒情深,俨然一个苦口婆心的长辈在用自己积累来的人生经验教导后辈。场面很是温馨,多么感人肺腑的一番话啊。两人脸色慢慢恢复,也觉得是自己的语气有些重了。“师父,对不起!”
虞怪人接着说道:“我知道我不解释一下,你们也是口服心不服的。”
“愿闻其详!”
“人禀天地之气而生,阴阳交合是自然规律。且你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这个处理不好,日后对你们的修炼影响极大。要知道得中和便是正道,过分贪婪会损坏身体。阴阳交合,有益修炼!”
两人一想到这里,脸色还是奇怪得很。虞怪人却没有理会他们,继续说道:“为师不用你们割爱留守,昨日一事,让你接触男女之身,就是为了培养你们。心中有爱,却不生淫思执念。如此一来,大益修炼。”
原来如此,虞怪人娓娓道来,两人仔细听完加以分析,才理解师父的良苦用心啊!“我说这些你们懂了没有,不过也是年轻嘛,实在不懂我们再多去几次,再训练训练就好了。那两个小妞好像挺喜欢你们的。”
两人本来还想着说一句“谢谢师父”的,一听师父这么讲,哪里还谢得出来,“师父,好了,我们慢慢想想就懂了。”
张啸问道:“师父,你们昨天一晚也在春香院,那师父你们……”虞怪人哪里不懂,这分明是因为两个少年被他们一直嘲讽着,心里不甚痛快,便想扳回一城。“主人乃得道高人,早已五脏清纯,没有欲望可求。”
杨奴一手拿着早点,边走便向他们说着。张啸还是不死心,又问道:“那杨爷爷你呢?”
“咳咳!杨爷爷一把老骨头哪里还想你们两个小年轻,有如此精力……”张啸自讨苦吃,为了防止杨奴接着往下讲,连忙抢道:“杨爷爷,我来帮你,我们吃早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