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上楼的舒晚,听到枪声,吓了一大跳,扶着扶梯把手才将心绪稳定下来。她快步上楼,透过人群,看到玻璃房里的景象时,脸色瞬间跟着白了下来……她下意识看向正在疯狂开枪的季司寒,见他握枪的手都在发抖,就知道他承受不住。她想跑过去找季司寒,却被池砚舟扣住了手腕:“让他自己看清楚,否则他会一直记得。”
这样的事情,无论真假,都会像一根刺,深深扎根在心底,日后时间久了,他就会疑神疑鬼。不明白池砚舟深意的舒晚,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本来就对此有严重心理阴影,你还要这样伤害他,实在是太残忍了……”池砚舟冷笑一声:“我残忍?”
他缓缓收起嘴角自嘲般的笑容,遥遥望着季司寒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抹艳羡的光芒。“他看见的,至少是假的,我看见的,却是真的……”他轻声呢喃完一句后,低头看向一脸诧异的舒晚。“你说,谁更残忍?”
舒晚见他眼底艳羡的目光,逐渐转变为生不如死时,心下微微一颤。池砚舟这话的意思是,姐姐当年和别的男人做过这样的事情,让他亲眼看见了。所以他有多爱姐姐,就有多恨姐姐,恨到宁愿痛苦的活着,也不愿追随她而去。舒晚不知道他和姐姐之间到底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只知道此时的池砚舟,被阴暗笼罩到看不见生的希望。她甚至能感受到池砚舟早就想死了,却又怕死了之后,会在另一个世界看到姐姐……他不想看见姐姐,却又疯狂思念着姐姐,这样矛盾的情绪,才会让他饱受精神折磨。她张了张唇瓣,想要说些什么时,就听见‘砰’的一声,玻璃房被季司寒击得粉碎……男人握着枪,迈着步伐,疾步走进去后,抬起厚重皮靴,一脚将床上的男人踹下床。继而用手中的枪,一把勾起女人的下巴——看到那张正脸后,季司寒心里的阴霾,骤然散去,连束缚住他的藤蔓,也在顷刻间挣脱开来。“司寒!”
舒晚温柔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让他握枪的手指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拨开人群,朝他稳步走过来的女人。她裹着米白色大衣,头顶沾着片片雪花,白皙的脸上,带着浅淡笑意。一双干净清澈的大眼睛,只倒映着他的身影,似乎满心满眼都只有他。季司寒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时,忽然找到了那颗解开噩梦的解药。他收起手中的枪,别在腰间后,一把脱掉身上的大衣,裹在舒晚的身子上。而后抬起修长的手,将她紧紧揽进怀里:“这么冷,怎么不在家里好好休息?”
舒晚从他怀里昂起头,柔声道:“我醒来没看到你,怕你会出事,就赶来找你。”
她轻轻回应一句,视线便转移到,躺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女人身上。看到那张惟妙惟肖的侧脸时,舒晚的呼吸,跟着一窒:“确实很像我,难怪能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