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勾起唇角,望着那空无一人的方向,笑了笑。“谢谢你,宋先生……”他年少时,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你嫁给了别人,而我来到你的婚礼,希望你能叫我一声宋先生。”
那时的舒晚,趴在课桌上,天真的问他:“为什么啊?”
穿着校服的宋斯越,用钢笔点了点她的鼻尖,“因为,娶不到你,至少也让我做你一回先生。”
舒晚笑着,擦去脸上的泪痕,重新拿起桌上的粉底,盖去那些因感动、愧疚留下来的痕迹。她轻轻的盖着,就像盖去他们的曾经一般,那么的小心翼翼,又那么的,希望它不露痕迹。已然换上伴娘服的杉杉,拿着一堆文件,站在门口,望着舒晚发呆……她刚刚看到宋斯越,这才想起宋斯越离开医院那次,曾拿了份文件给她,要她在舒晚婚礼当天,送给舒晚……杉杉摩挲着文件,犹豫几秒后,走过去,将文件交给舒晚。“晚晚,这是宋斯越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舒晚垂眸看了眼厚厚的文件袋,问向杉杉。“是什么?”
杉杉示意她自己拆开看看,舒晚也就没再问,径直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堆文件。“这份贺礼,是宋斯越之前,选择放手,成全你和季司寒时,交给我的,蛮早了。”
舒晚捧着文件,一页接着一页翻着……顾景深个人流动资金转让协议——舒晚。顾景深名下所有不动产转让协议——舒晚。顾氏集团百分之七十股份转让协议——舒晚。顾景深,也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他。而叫顾景深的那个男人,曾经叫宋斯越。舒晚提步走到另一侧窗台,看见宋斯越坐在轮椅上,遥遥望着她卧室方向。那位少年,眼底流露出来的神色,是那么的不舍,却又那么的,无可奈何。舒晚捏着那些文件,想了想,提起裙摆,踩着季司寒送给她的水晶鞋,往楼下奔去。季司寒越过草坪,走到别墅正门时,一眼就看到了宋斯越,脚步骤然止了下来——宋斯越也看见了他,没有说话,也没点头示意,只瞥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视线。跟着来接亲的季凉川,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季司寒,又看了眼轮椅上的宋斯越。顾景深早不来晚不来,干嘛等婚礼的时候来,这是想做什么,光明正大抢婚吗?他看向守在别墅外的苏青,用眼神质问他:不是让你守着的吗?怎么回事?苏青则是往杉杉所在的方向,昂了昂下巴:是她要带宋斯越进去的,跟他无关。季凉川顺着苏青的视线,看了眼跟着舒晚从楼上走下来的杉杉,神色微微顿了顿……杉杉也看见了他,却只是扫了一眼,就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见她不把自己放眼里,季凉川心口一窒,捏着捧花的手指,骤然用力。乔杉杉把他删了,现在还无视他,是不是代表她的心里,已经完全放下了他?舒晚从楼梯上下来后,看到季司寒来了,止了止步子,就越过他,直接朝宋斯越走去。她从身边擦肩而过时,季司寒已然伸出了手,却在发现她是去找宋斯越的,骤然止住。他转过身,看向提着婚纱裙摆,踩着坚定步伐,朝宋斯越走去的女人。那一颗,本就满目疮痍、鲜血淋漓的心,忽然撕心裂肺到,痛到无法呼吸。舒晚,所以,到头来,只要他一出现,你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他是吗?那他算什么?他季司寒算什么?他拿着荔枝玫瑰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原来,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比不过宋斯越。哪怕他愿意为她付出性命,也终究是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