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换上黑色衣服,去了池家公墓。池家人也很多,光是公墓就独占一座山头,的的确确,算得上是英国的大家族。季家与池家上一代有商业竞争的仇,季司寒不方便下车,也就带着果果坐在车里。舒晚捧着初宜的骨灰盒,沈南意打着黑伞,苏青带着一群保镖,护着他们往公墓园林走去。池砚舟的墓碑前,池先生扶着墓碑低哀,池太太哭到泣不成声,池家上百号人跟在后面默哀。“池先生,池太太,初宜小姐的骨灰盒来了……”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池家人纷纷回过头。看见舒晚捧着骨灰盒款款而来,他们很自觉让出中间一条路。舒晚越过人群,走到池先生池太太面前,将骨灰盒递给他们。池太太似乎不乐意让初宜和池砚舟合葬,连看都没看一眼。池先生也是随意一瞥,“放进去吧。”
有人从舒晚手里接过骨灰盒,再将其和池砚舟的骨灰盒,一起放进巨大的公墓里。亲眼看到墓碑上刻着‘池砚舟之妻初宜’几个字,还有上面两人青春少艾时的合照。舒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眼底也逐渐流露出一抹释然。姐姐,你和姐夫,生前没有成为夫妻,死后才成为夫妻,但愿你们有个不一样的下一世。她在心里默念完,接过苏青递来的菊花,弯下腰,放在墓碑前,沈南意和乔治也紧随其后。他们放完菊花后,牧师开始做祷告,三人立在原地,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同池家人一起默哀。果果趴在车窗上,遥遥望着那座墓碑,也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直到牧师祷告完,她才低下头。“其实……怪叔叔就是我的爸比,对不对?”
听到她忽然开口说话,季司寒诧异的,挑了下浓眉。“你都知道了?”
他没有用哄孩子的口吻,去哄果果,而是很平淡的,反问她。经历过父母双双离世、又被养父虐待的果果,心智已然成长不少。她回过头,朝季司寒点了点小脑袋。“怪叔叔为了救我,宁愿朝自己开枪,我就猜到了。”
她说完,有些失落的,抓紧手里的玩偶。“我答应过怪叔叔,以后好好读书,不再玩枪,但是怪叔叔没有信守承诺,好好活下去。”
果果想到这里,心口有点闷闷的,鼻尖也发酸,一酸,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季司寒看到孩子哭,放下慵懒交叠的修长双腿,微微附身,垂眸凝视她:“要去见你父母吗?”
果果边掉着珍珠般大的泪珠子,边昂着小脑袋看季司寒,“小姨怕别人抢我,不肯让我去。”
季司寒难得有同理心的,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果果,“有我在,没人敢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