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宁迟疑地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那边的雄性。
畸形儿，难怪他们说是邪神，在远古，这种与众不同的小孩，当然会受到打击。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畸形儿，也不知母亲吃了什么东西，让小孩长出这样的手。
又或者近亲结婚？因血缘太近而导致的？
在后世，这样的婴儿，大不了做个手术，把那个畸形的小手切了就可以了。
但在远古，手术肯定是做不了，一般人看到只有遗弃。
狄握着洛宁的手微微摇头，示意她少管闲事。
这样的婴儿，是不能够被人接受的。
洛宁深深叹了一口气，左右为难。
畸形的小儿，不管救还是不救，都令人为难。
救了，谁来养活他，把他养大成人？
即使他母亲舍不得把他烧死。
但年复一年地陪着他，也许因为他而受到人们的歧视，也不知初心能保持多久？
她轻轻摸了摸小婴儿的鼻息。
小婴儿的气息有些微弱，他握紧拳头，忽然张开小嘴打了个呵欠。
洛宁心软了几分，不管是什么原因，也是父母之过，把小婴儿烧死，太残忍了。
其实，如果只是一只手有点不正常，智商没问题的话，活下来不会影响别人的。
最怕智商也不正常，是个傻子，才是最大的问题。
但，现在只是一个初生婴儿，她能因为不知道是不是傻子而看着他被烧死吗？
洛宁犹豫了片刻，还是下定了决心。
她站了起来，仔细打量着那边的十几个野人。
她尽可能平静地说：“他不是邪神——”
“不是邪神？不是邪神为什么会长出这般怪异的手？”
“这不是邪神，他长成这样，有两个可能。”
洛宁尽可能客观地说：“这种叫畸形儿，他会长出这样的手，跟大人有关。”
“有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也有可能是近亲结契，他的阿父是谁？”
“近亲？什么意思？”
一名雄性皱着眉头大声说：“你是说，他长着这样的手，是阿父阿母造成的？”
洛宁点了点头：“近亲，也就是说，小婴儿的阿父与阿母有血缘关系，而且还是非常近的血缘。”
那几个雄性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雄性迟疑着，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我，我是他的阿父——”
他带着几分迟疑地看着那雌性手中的婴儿。
洛宁认真打量着那雄性与雌性，说实话，若非太熟悉，远古人的长相，她真不容易分辩出来
她安抚地笑了笑：“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可有血缘关系？”
雄性低着头想了想：“我叫阿泽，她是我的雌性阿茼，什么是血缘关系？”
洛宁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说：“就是你的阿父或阿母，和她的阿父或阿母是亲人——”
阿泽低头想了想：“我的阿父也是她的阿父呀？”
“什么？”
洛宁本以为他说的是另一个意思，但很快，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你的意思是：你的阿父，也是她的亲阿父？”
阿泽与阿苘同时点了点头。
洛宁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她才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再问一回：
“你们的意思，你们原来是亲兄妹？她是你的阿妹？”
阿泽又点了点头。
“那你的阿母是不是她的阿母？”
两人再次点头。
洛宁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古代说近亲结婚，也只是说表亲，已经是很近的血缘了。
这远古的近亲，竟然与埃及法老有得一拼。
亲兄妹，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两人结合生下的婴儿，能不畸形吗？
即使表面的手脚没有异样，人也有可能是傻子呀！
古代李白多么出名的人名，听说他的儿子就是傻子，因为他的妻子是他的表妹，近亲结婚。
洛宁深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如墨。
狄忧心地看了她一会，才轻声问：“阿宁，怎么啦？”
洛宁回过头来，沉思半晌，才问狄：“一般的部落，会让兄妹结契吗？”
狄点了点头：“有!”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狄犹豫了一会，低声说：
“以前桑苍部落有的，以前的阿父还跟我们说过，有些部落雌性太少，儿子跟阿母或女儿跟阿父在一起的，都有……”
“不过，后来桑苍部落的首领，我的上一个首领，不允许儿子跟阿母或阿父跟女儿在一起，后来桑苍部落就没了。”
洛宁只觉得恶心得可以，她没问是不是有血缘关系的，还是继母继父？
这些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即使是继父继母，也觉得难以接受。
她回过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
“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儿子的手会长成这样，罪在你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