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敌只是扬起嘴角,轻轻一笑,道:“这般说来,我岂不是很荣幸?不知道在你褚龙象眼中,是怎么看待我吴敌的?”
褚龙象抬头看着这风雨不惊的年轻人,神情淡漠:“你啊,是最让人看不清。像是一团雾,像是一个谜一般。很多不可能的事情,在你这里偏偏变成了可能。要说这年轻一辈当中,你是最让我看不透的。”
吴敌爽朗的一笑,道:“也许,是你高看了。”
“不过,你不用得意。”
褚龙象看着吴敌,开口笑了笑,道:“终究,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天象和指玄,一线之隔,往往都是天人之隔。”
吴敌站了起来,笑了笑,再笑了笑:“试一试?”
“行。”
褚龙象从方桌旁站定了起来,那袖袍开始扬了起来。那双袖之中,刀光一闪而见。像是那盘在绿水中央的一条青龙,一遇风云便腾升而起。那刀光炽热,吴敌眯起了眼睛。体内的内劲,在这一刹那像是河流遇到了寒冬腊月一般。节节败退。内劲像是就这般凝固了起来一般,一动不动。这小吃店门口,像是在这一瞬间时间停滞了下来一般。像是一阵微风吹过,像是一缕阳光穿过。像是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下来。道家天象境,讲究法天象地。褚龙象这一出手,天地共鸣。但是却又像是道法自然,所有人都是没有觉得一丁点突兀。那双刀刀光越发炽热,刀锋峥嵘。那两柄刀锋,目标直指吴敌的胸口。要的就是一击致命,要的就是一刀见血。吴敌在这一刹那,胸口仿佛要窒息了一般。这种强烈的感觉,在那徐一出手的时候,九阴九阳神功之下,有过似曾相识的难受。刀锋越发明亮。似乎,在光芒闪烁间,阳光都是照耀不到刀锋上。吴敌往后退了一步,很是艰难的退了一步。不过,只是退了一步而已。那褚龙象站定在方桌对面,那双袖仿佛被风拂动一般。袖中有双刀,袖中有乾坤。吴敌退了一步,那双刀去势更猛。体内的内劲,在节节败退。吴敌的额头上,一瞬家豆大的汗珠开始滴落下来。阵阵白气升腾而起。那汗珠迅速消散在空气中,消散在了阳光下。吴敌深吸一口气,并没有吐出来。像是憋气一般,一鼓作气。这会整个人很是艰难的像是左后方挪了一步,终究还是挪了一步。避其锋芒。那宛如青龙出世的双龙,这会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这空气之中,像是诡异的开始转变了方向。袖中有双刀,双刀似活物。在这一刹那,吴敌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呼呼呼。像是老牛拉车一般,这会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是张开开来。这褚龙象的功夫,不像是那种天象伪境。并且,褚龙象是达到了真正的天地共鸣,法天象地。他的功夫很是扎实,一步一步。出手之间,看似毫无章法。但是,道可道,非常道。那种长年累岁所积攒的功力,走的无上正途。压根,都是让吴敌有些力不从心。褚龙象的双袖,开始轻轻动了动。那空气之中的双刀,更为凶猛的追击吴敌而去。空气之中,像是一抹惊鸿追赶而至。能把双刀养成活物,很明显褚龙象并不是以人来使双刀。而是双刀和人已为一体,这就是道家所说的御剑奴物吗?并且,这褚龙象一心二用。在这夜色中,操控两刀双刀。这一份功力,让吴敌终于见识到这个指点江山褚龙象的自信。青龙像毒蛇,寸寸逼进。要人命。生死一刻,那空气仿佛都是变得黏糊糊了起来。孙渺低着头,已经吃完了碗里的油条。这会端着碗,开始平静的喝着豆浆。一小口,一小口。很是斯文,很是淑女。看似平静。只是阳光照耀到碗里的豆浆,不知道什么时候豆浆已经荡漾起来一圈圈涟漪。不是平静。不敢去看。吴敌深吸一口气,那一种死亡降临的感觉让他这会浑身上下都仿佛凝固了起来。仿佛天上地下,都是已经逃不掉那两把双刀。只是,在这生死一瞬间。胸口一阵发热,那月牙形的图案,像是被灌入了星辉一般。光芒流转。熠熠生辉。像是这天地之间,被撕扯开了一个口子。那空中的双刀,开始轻轻颤了颤。磅礴的天地原地,那褚龙象身上强大的内劲,开始在无形的波荡了起来。嘶嘶。吴敌站定在原地,终于在这命悬一线千钧一发之际,动了动。而那双刀从吴敌的两耳耳侧,一闪而逝。几根青丝,一寸一寸飘落下来。那勇猛无双寸寸逼近的双刀,终于是没有要了吴敌的命。只是要了几根头发。空气之中,那天地之间的凝滞感,在这一瞬间小消散于无形。褚龙象依旧站定在这方桌旁,面色无惊无波,像是一潭古井静水。那双袖依旧是微微隆起,袖中藏有双刀,袖中藏有青龙。那双刀一击之后,无功而返。褚龙象一点儿都不颓废,更是失望。只是这么静静的站定着。吴敌长吸一口气,再次长吸一口气。大难不死。高手过招,看似平静。但是,像是汪洋大海那般,无时无刻不是藏着风险。一丝一毫间,都是可以丢掉性命。从桌子上抽出来一张餐巾纸,吴敌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这会望着对面的褚龙象,笑的勉强:“是不是有些失望?”
阳光把褚龙象那一张脸照亮,他却是望着吴敌开口平静的道:“一点都不失望,你是有大气运的人。看来,不容易死。”
吴敌只是抬起头来,望着天上的太阳:“不过是侥幸而已。”
“没有人一次又一次的侥幸。”
褚龙象这会望着吴敌,开口徐徐说道:“你的身上,虽然有些古怪,不过终究是气运使然。既然我刚刚没有要你的命,那么就此别过。这一战,算是我褚龙象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