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正是一个轮回。”
薛虎这会躺在睡仙椅之上,叹了一口气,道:“算一算,也是时候了。”
并蹄莲站在薛虎身旁,这会没有说话。他想起来了十二年前的冬天,大雪飘飞。他想起来了那天夜里,多么的寒冷,雪花飘入脖子里冰冷冰冷。他被人刺了一道,血流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生命,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那个时候是薛虎来到他的面前,带走了他。给了他后来所有的一切,帮他报了仇。并蹄莲这样一个壮汉,缺少一些心机。做事情,全凭一腔豪勇。但是,这样的人想得少所以眼睛里只有对与错,只有仇和情。薛虎对他好,他就一辈子忠于薛虎。无分对与错。只是,十二年的情意,终究刚好一个轮回。是时候,散了。英雄末路。“你走吧。”
薛虎这会看向了并蹄莲,开口大声的吼道:“你走吧,别跟着我了。离开江城,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趁着现在这个机会,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并蹄莲泪如泉涌,望着这会情绪激动的大哥,开口哽咽道:“为什么,死就让我陪你一起死?就算全天下都背叛了你,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背后。”
“不用,有些事情我想单独面对。”
薛虎望向了并蹄莲,很是严厉的喝道:“你跟着我十二年,我从来没有去要求过你什么。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都不让你做。但是,这一次算是我薛虎求你,离开这江城。现在就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并蹄莲只是红着眼睛流着泪,疯狂的摇着头。今晚就是决战,是赴死之夜。这个时候走?并蹄莲怎么都不愿意走?只是,薛虎从身下掏出了一把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锋利的刀锋,一下子划破了肌肤。猩红的血液,点点滴落下来。“你现在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薛虎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起了一把刀就是抵在了自己脖子上。并蹄莲看着自己的大哥薛虎,这会泪如雨下。只是,薛虎一脸的坚决。那刀锋一点一点刺入了肉里,鲜血点点流淌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痛,让并蹄莲这会像是野兽一般嘶吼了起来。他跟着薛虎这么多年,知道自己这个大哥的性子。向来,都是说一不二。这个时候要是不走,恐怕这薛虎真的就会死在自己面前。蹬蹬蹬蹬。并蹄莲开始一步一步后退,他粗壮的身子这会叩击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红着眼睛,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低吼。望着躺在睡仙椅之上的大哥薛虎,这会心中细心裂肺的痛。一步步退出了这个小诊所,并蹄莲在门口给薛虎跪了下来,扣了几个响头。最后,红着眼睛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是当他离开之后,他的手机忽然响彻了起来。那是一条短信。他打开看了看,短信是银行发来。一笔巨额汇入了他的银行账号里,他闭着眼睛仰天长吼。收到了这样一笔巨款,他没有一丁点开心的。那一笔钱是他大哥薛虎的所有身价,薛虎无亲无故。最后这一笔钱,都是留给了他。十二年一个轮回。今日,好聚不好散。薛虎躺在小诊所里,手中的那一把刀早已经掉在了地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是时候了。他抬起头来,看着房间里几个惶恐不安的黑衣汉子。“你们也散了吧。”
薛虎的声音,透出来几分苍老:“我一个人静一静。”
这些人早都是想离开薛虎了,并蹄莲一走。薛虎更是一点儿胜算都是没有。现在一听薛虎主动开了口,这一群人疯狂的跑出了小诊所。灯光昏暗。一灯如豆。薛虎躺在睡仙椅之上,眯起了眼睛休息了一会儿。他终于慢吞吞的站定了起来,慢吞吞走到了这小诊所后面。他洗了一把脸,然后走到小诊所后面的房间里。从那小衣柜里,取出来了一件军大衣。他慢条斯理的给自己脱去身上的大棉衣,然后换上了那一件军大衣。好整以暇,慢慢的把自己给收拾了一番。最后,对着镜子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看起来,是不是精神了一些?”
只是,房间里空无一人。没有人回答。他又是从床底下徐徐抽出来一个大箱子,打开了这个大箱子。大箱子里,有着一把大军刀。多少年了,薛虎从来没有出过手。他的装备,那一身军大衣早已经放在了衣柜里。他曾经叱咤风云的那一把大军刀,早已经放在了箱子里。只是,薛虎宁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所有人都是已经忘记了,薛虎曾经是一个军人出身。所有人都是已经忘记了,薛虎身上的伤还是以前当兵犯下的。后来不得已退伍,一时之间不得已加入飞虎门。凭着一身军大衣,一把大军刀曾经叱咤风云。今晚,相约望江楼。他穿着这一身军大衣,拿着一把大军刀。在黑夜中,从这小诊所出了门。路两旁的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形单影只。风吹过来,有着几分寒冷。望江楼屹立在江边,很是清幽。并且,这里是江边,一般打架之后很好收拾残局。所以,最后的决战定在了这望江楼。宋豹站在望江阁上面,往下一看,一览无遗。附近的灯光,远处的草坪,还有滚滚东去的流水。然后,宋豹终于看到了那形单影只的身影。他的双眉微微挑了挑。薛虎孤身一人,穿着军大衣,拿着大军刀就是这般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在薛虎的身后,空无一人。而站在他宋豹的身后,黑压压的汉子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他在楼上,三百兄弟站在他身后。薛虎在楼下,孤孤单单孤身一人。楼上看楼下。楼下看楼上。宋豹哈哈一阵大笑,笑的眼睛都是闪出了泪花。薛虎却是提着刀徐徐前行,刀尖这会拖在地上,发出铛铛铛铛的尖锐声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