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敌扶着孙渺出了草屋,暮色下的百玄山。浩瀚如烟,宛如仙境。一趟百玄山之行,一波三折。陪着孙渺看过这一趟百玄山之后,吴敌杀了一只鸡。山间自己散养的土鸡,肉嫩味正,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煮了一大锅,三人吃的一干二净。夜色笼罩四野,百玄山一片沉寂。不知道何时,一抹阳光砸破天际,万丈金黄耀人眼球。门口的一辆车,早已经匆忙而来。这是孙渺早早从市区叫来的车,天色刚亮便是从市区出发匆匆赶了过来。当然,价格同样不便宜。吴敌和孙渺本身东西带的不多,全部搬到了后备箱,便是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这孙渺翘臀之上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不碍事了。她率先走了进去,吴敌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只是,正准备关上车门,离开这一片风景如画的百玄山。那车门却是被人从外面拉住,吴敌一愣,抬头一看。车门前,拉住车门的正是吴玄机。吴玄机大早上就是不知道踪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吴敌想告别都是联系不上。只是,这会吴玄机恰好赶了回来。吴敌脸色一喜,正准备出口告别的时候。那吴玄机拉开车门,看着吴敌开口道:“能不能搭一程便车?”
吴敌一怔,问道:“你是要出去办事,还是要离开这百玄山?”
“离开。”
吴玄机这会看着吴敌,脸色平静:“昨天晚上宰的那一只公鸡,是最后一只了。鸡都没有吃的了,还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
吴敌莞尔一笑,道:“欢迎同行。”
“我坐前面好了,免得碍着你们这对狗男女了。”
吴玄机这会看着车里的吴敌和孙渺,开口冷冷的道:“我就搭一程便车,去了市区我们就分到扬鞭,永不相见。我和你们,终究是目的不同。”
哐。吴玄机关上了车门,从前门钻了进去,坐在了副驾上。上车之后,吴玄机就是坐在那,不动如山。像是一块磐石一般,冷冰冰的。吴敌和孙渺坐在车后,看着那吴玄机的背影。心头没来由有着几分别样的感觉,这吴玄机在这百玄山呆了大半辈子。怎么突然,说走就走?真是因为鸡没得吃了,吴敌反正是不信的。在这草屋里呆了这么久,吴敌和孙渺对这吴玄机同样有了几分别样的情感。这个老婆子看起来冷酷无情,行事毒辣。但是,心中有道,手中有禅。对两人看似冷面无情,处处却是留了一线。只是,高手处事,终究有着几分难以理解。车子行驶到了市区,那吴玄机真的是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就走了。来去匆匆,自由自在。甚至,都没有和吴敌孙渺再多说上一句话,再多看上一眼。转瞬之间,消失在人海。吴敌和孙渺摇了摇头,莞尔一笑。车子抵达了机场,吴敌和孙渺办理好了登机手续,候机室里等待片刻。飞机升腾而上万丈高空。吴敌坐在座位上,忽然皱了皱眉。那秦水瑶还在那百玄山,那张白还在那百玄山。该不会出现什么状况吧?秦水瑶是他吴敌真真正正的女人,吴敌无怨无悔。不过转念一想,秦水瑶这些年来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浮沉多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昨天下午点点嫣红,洒落枫树叶上,吴敌对于这个女人更是钦佩了几分。想必以秦水瑶的智慧,应该是可以相安无事。江城依旧人声鼎沸,很是热闹。一切都是照常运转,并无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那高熙再也回不来江城。吴敌和孙渺一同下了飞机,打了一辆计程车,当即风尘仆仆前往那晚城别墅。离开多日,再看这座繁华的城市,两人心中有着别样的感触。计程车在晚城别墅门口,便是停了下来。夕阳西斜,晚城别墅里,处处的梧桐树看起来别有几分诗意。吴敌背着双肩包,和孙渺并肩向着那最中心的一号别墅走了过去。一路轻车熟路,两人却是走的很慢。只是,刚刚走到一号别墅门口。吴敌和孙渺却是一怔,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住。就在那一号别墅门口,就在那绿草如茵的草坪上。无数的蜡烛,围绕成为了一个心形。火苗一簇一簇,散发着异样温暖的光芒。草坪上的几棵大树上,挂满了风铃。晚风一吹,风铃发出悦耳好听的铛铛裆声响。而就在草坪上,还放着一个老旧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有着一个男播音员柔情款款的声音徐徐传出: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道一声尊重,道一声珍重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沙扬娜拉……这一副场景,怎么看上去都像是八九十年代男孩子向女孩子告别的场景。吴敌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满头雾水。但是那孙渺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那一双美眸渐渐升腾而起点点水雾。泪珠沾在了那长长的睫毛上。一定,这会是风把沙子吹进了眼里。而这会正当吴敌懵逼的时候,那远处的小道上,徐徐走过来一名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岁,黑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黑色的皮鞋。短短的头发,精神利落。剑眉星目,那一张脸很是秀气白皙,偏偏脸部轮廓分明,透出来几分的潇洒俊逸。走起路来,龙盘虎踞。像是一个风一样的美男子,走在夕阳下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他这会看着远处的孙渺,含情脉脉。手头上没有玫瑰,更是没有拿什么珍贵的礼物。他手上提的是一个鸟笼,鸟笼里有着一只喜鹊。那一只喜鹊在鸟笼里翻飞,发出响亮而且清脆的叫声。似是故人来。孙渺默默的看着那一个提着鸟笼徐徐走过来的男子,一瞬间眼泪倾盆而下。风很大,这次绝对没有沙子吹进眼眶里。因为,她这会直勾勾的看着那一人一鸟。哽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