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阳北堂哥让他小心身边之人,
凌琅亦目不转睛地凝视面前关心他的小姨,觉得有些陌生,他母亲的嫁妆细数有几百万两,每年收益也有几万两的进账。
“姨母,母亲的良田地契这么多,难道一千两都拿不出吗?”
继母阮雪旋道:“唉,你这每日的药材便要几百两,这半年都花得差不多了,持家不易啊。”
璃九站在外面,里面压了低的嗓音,她也能听的一清二楚,扬声道:
“凌公子的家人怕不是遇到坑蒙拐骗之人了,药材不过都是些日常用药,不如我替你们报官。”
“不用,这药方之中自是有名贵之处。”继母阮雪旋打断道,双眉紧拧,也不知哪来的不知名黄口小儿。
紧接着,阮雪旋端着一副娇柔叫作的神情,“我这拼拼凑凑有些银两,你先拿去用,还有我这几根簪子,也给你。”
她所谓的拼凑不过五百两。
“我知姨母持家不易,又关心我的病情,被人骗了也很正常,母亲留下的良田一年收盈便有几万,还是劳烦璃公子去官府走一趟。”
凌琅亦是腿断了,不是没有脑子,以前他并不在意这些,所以从来不管,也从未找她要过钱,这并不表示他不记得母亲嫁妆的数额。八壹中文網
继母阮雪旋眼眸闪过一层阴戾,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又柔声继续道:“这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去官府三房的脸可都丢尽了,这几年收成落了不少,药材的事我会派人去查,若是敢欺骗凌家的人,必定不会饶了他们。”
“钱我会想办法。”
继母阮雪旋说完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仆人就送来了另外的五百两。
璃九取走他的银票,道:“明日之后,我和师父会负责你的饮食起居。”
凌琅亦道:“劳烦了。”
丁神医睡了一个好觉,想找书,发现不是在客栈里,一时间没有精神。
璃九把银票往桌上一摆,
丁神医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徒弟说什么就是什么。
敢这么要价,还是徒弟厉害。
两人正式上岗第一天,璃九把房间多余的装饰品都叫人撤掉,外面遮挡的树木亲自砍掉。
气势,行动力不是一般的强。
来看堂弟的凌阳北大老远就听到这边的动静,下人手里又是花瓶又是树枝的。
凌琅亦觉得璃九才是这院子的主人,去掉那些繁杂的东西,房间透亮,整洁又干净。
周围没有那些烦人的声音,丁神医坐在屋外打磨药材,发出细细的研磨声。
窗边的柳枝随风轻扬,徐徐而动,似乎能净化人心,让人心情平静。
凌琅亦有些犯困了。
凌阳北观摩了房间,对陈列也很是满意,“琅亦堂弟,今天如何?”
凌琅亦眉眼微皱,道:“还好。”
凌阳北笑了笑,脸上没有了抵触和抗拒,已经算很好了。
“凌二公子,改日再进行探视吧,今日先让凌三公子好好休息。”璃九开始赶人,任务目标脾气躁,多半有睡眠不足的原因,
丁神医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接了这个病人,便会负责到底。
凌阳北道:“好,那我改日再来。”他走出房间,回眸越过窗台,能看到少年站在床边,与其对话。
璃九垂下眼睑,言谈自若道:“需要我帮你入睡。”一掌就能晕的那种。
“不必。”白日睡觉不符合日昼更息,相处几次,凌琅亦对璃九有了深刻的认知,自觉躺下,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后,到了扎针泡澡的时间。
需要把衣服全部脱掉,璃九拿了一把剪刀走到床边。
醒来的凌琅亦紧绷着脸,撑起身体后挪,这是要做什么!
璃九看他乱动,点了他的穴,脱掉他的衣服,剪了他的长裤。
凌琅亦:“……”这样挺好,下次可以提前告知一声。
丁神医施针,璃九准备药浴。
等一炷香时间,璃九才抱着人放进浴桶。
她坐在浴桶旁边,一手持笔一手持纸,记录他的情况。
府内有位神医之事,凌府上下很快便知晓了,院里来得人也频繁了起来。
继母阮雪旋还想让凌老夫人出面,这些年她可没少给她塞东西,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忽悠人。
凌家二老对这个孙子还是很心疼的,有人能治,治便是。
一千两虽多,这三房也不是出不起。
凌老二,也就是女主的父亲凌苏郁在二老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凌琅亦颇有才学,还是皇帝钦点的探花,若是治好了,前程似锦,光耀门楣。
凌苏郁提点过三弟,可他依旧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态度。
自己的亲姨想要害自己,琅亦当真是四面楚歌。
女主的母亲乔挽心带着凌冉冉前来看望,
凌琅亦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黑亮垂直的发,光洁白皙的脸庞反射着太阳的光滑,清朗入面,发梢间微微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进入院子第一眼,就能看到三张少年的面孔。
〖如果帅能当饭吃,小哥哥可以养活全世界。〗
〖姐该怎么拿下你,是平底锅还是花言巧语。〗
〖别玩了,没我的游戏,你们玩不明白。〗
凌阳北:“……”
乔挽心:“……”
凌琅亦:“二婶婶。”
璃九点头示意,俯身抱起凌琅亦,道:“夫人,里面请。”
凌琅亦很自然地按在璃九的肩上,在场的人都露出了各自的神态。
〖喜欢一个人太累,所以我喜欢了一对。〗
〖啊~〗发出了土拨鼠的叫声。
〖精神粮食,猛嗑。〗
凌琅亦起初并不习惯在人前如此,璃九小兄弟说的话很对,
富有时,衣来伸手,贫贱时,自食其力,残缺时,人为左右,皆为常事。
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乔挽心听琅亦好了不少,过来瞧瞧。
丁神医见到夫人的第一眼,便觉得有异,他看向徒弟,眼神示意了一遍。
璃九点了点头,女主的母亲就给她免费。
丁神医道:“夫人,近几日可是头晕目眩,食不下饭。”
乔挽心一惊,道:“确是。”
丁神医把过脉后,眉头紧了紧,道:“夫人,有滑胎的迹象。”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惊了,反应最大的莫过于乔挽心,“我,怀孕了。”
丁神医道:“不过几日罢了,我稍后开幅药方,夫人喝上几日,便无碍了。”
乔挽心回去之后,请了几个大夫,都未看出来。
她摸着肚子,心情忐忑。
几日过后,院子里又迎来了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