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白烟不在檀香已去,他冷眼看檐上雨由随侍撑油纸伞离去。
木槿对侧高呼,摆驾慈宁宫,宫中风云变幻莫测。
慈宁宫内,太后执玉箸用膳,却听外面高呼陛下嫁到。
这才停手擦拭唇角,笑看来人。
唇角转瞬僵硬,只见秦景风提着头颅走来,黄袍全是鲜血一步一个血红脚印。
忽的惊雷作响,太后尖叫后退几步,头上的衔珠凤钗险些掉落。
她方才看见了,那是她身边一直侍候的太监。
许是心虚目光先是躲闪,后而坦然。
佯装无事,实则凤袍下的手微微颤抖。
“皇帝今日前来,所谓何事?为何如此……”
目光落在那颗头颅上,面带几分疑色。
怎料眼前人耻笑一声,秦景风将这头颅丢到他的脚边,任凭鲜血染红凤袍上的金丝。
唇角扬起一抹糊涂,却并无笑意,警告道。
“母后何必在我面前装傻充愣,你若交出秦知雪,朕还当你是朕的,母后若执迷不悔,那别怪朕手下无情。”
他并未给眼前人几分薄面,直接把话挑白了说。
皇太后心中虽然紧张,但面上佯装几分韫色。
侍女告诉她早已在宫中打点妥帖,怎会让皇帝察觉出端倪?
思及此处,她怒斥眼前人。
“皇帝说什么呢?母后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今日前来便是为了责问母后,你将孝义置于何地!”
此言出,掌声响。
当真是出好戏,眼前这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秦景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她周旋,指腹摩挲腰间玉佩,再次将话挑明。
身边侍卫已然拔剑相向。
“母后不必听懂,你只需要知晓,若你不将秦知雪交出来,你便和我那亲爱的弟弟一同下去伺候父皇。”
看着身边倒戈的侍卫,太后也算是明白了。
本以为的万无一失,只是眼前人给出的假象。
哪里有什么滴水不漏,本身就是眼前人设下的大局。
她惊讶,更多的是震撼。
原本以为的绣花枕头只是他演给她看的。
那么他……
“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太后执着发问,却没有等来皇帝的回应,他冷笑不答,在那倒计时。
随着最后一声落下,她再也无法强装镇静。
将藏秦知雪的地方告知给诸位。
秦景风听闻眼神示意木槿,他了然转身离去。
身轻如燕,脚点青瓦,一息间已过数道高墙。
目的达成,眼前人构不成威胁,秦景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他看向心如死灰的太后。
坦言将所有真相揭露。
“朕从他一谋反便知,这只是请君入瓮罢了,如若不知,朕当初怎么会派我亲爱的妹妹去和亲啊。”
虽然计划比他所想的还要靠前,但不成问题,一切皆在掌控中。
秦景风唇角微扬,满面讥讽嘲这对母子的自不量力,妄图耍小聪明,觊觎皇位不惜勾结敌国。
传出去还不是要被天下嗤笑。
闻言太后略思忖,骤然变色。
那张伪善的脸被撕裂,她怒不可遏恨不得冲到秦景风跟前。
“你无耻,竟然拿我和我儿当棋子,幕后布局。”
侍卫闻言摁住她,昔日尊贵无比的太后如战败公鸡,低垂着头。
反观皇帝,虽满身血污却高坐在上。
与她成鲜明对比,听闻太后的话不反驳,还附和道。
“对啊,要不是你们这么跳来跳去,朕怎么能绝了江策的后路,逼他和大秦划清界限那?”
眼睁睁看着侍卫一遍遍将太后摁下。
心中嗤笑在后宫多年,却不比当年手段高明。
当真是养尊处优修成贵骨难经风雨,不过略施小计,便如瓮中之鳖。
他拂袖转身,眼中是熊熊燃烧的野心,对所做的事供认不讳。
也没有打算隐瞒的意思。
“朕不但知道你们反了,更知道你们和大秦的谋划,更知道所谓的月姬,就是大秦的长公主!”
此言出,太后骇然。
他怎知月姬就是大秦的长公主?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晓。
到底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如今她顾不得那么多,拼命挣扎换来的只是愈发暴力的对待。
转眼间,皇帝抬脚来到跟前,看着狼狈不堪的她。
“母后你还是省省吧,就凭你怎么挣脱禁卫军的钳制。”
里里外外三层禁卫军,为的就是防止有人逃离。
如今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只差最后那步。
请神容易送神难,太后和他那不成器的弟弟,既然把大秦的长公主给请来了……
“如今秦知雪失踪,江策已经暴怒屠杀,只要江策斩了大秦公主,那你们这些臭虫也可以下地狱了。”
若是不平安送走,大秦国君与江策的梁子结下。
他便没有退路可言只能依附大梁,还可除去太后母子。
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