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人给我出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门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大批的兵士举着火把将破庙层层包围。“娘子,你先躲起来。”
凌云木“嗖”得一下移步到了窗口,透过破窗仔细观察外面的动静。“又是他。”
凌云木一眼就撇到了人群中鹤立鸡群的令沐华。尹依依猫腰到了凌云木身边,轻声道:“相公,是我师父他们,他们是来找我的。”
凌云木脸色一沉:“我们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们女人勿要插手。”
“适才我出来的急,忘了跟师父打声招呼,他一定很着急。”
凌云木郑重警告道:“你不许出去!”
“为何?我师父他明明就是来找我的。”
“总之……”凌云木话音未落,尹依依一边招手一边朝外大喊道:“喂!师父!我在这!我没事!”
尹依依嗓音嘹亮,外头的人一字不差全听见了,凌云木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凌云木一脸生气道:“娘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回令沐华身边?”
尹依依认真解释道:“相公,也许对你来说,我师父是你的敌人。可对我来说,师父他是我再亲不过的亲人,你总不能阻止我认亲吧?”
凌云木着急道:“娘子,倘若令沐华要同为夫抢娘子,今日为夫势单力孤,并非其对手。”
“我师父他又不是山贼,相公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再说了,真心是靠抢的吗?依照真爱定律,相爱之人即便历经磨难,最终还是会走到一起的,明白吗?”
凌云木醋意横飞道:“哼,在娘子眼里为夫是小人,你师父他就是谦谦君子是吗?”
“非也非也!”
尹依依摇头否认道:“我这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相公切勿当真。”
门外,令沐华的声音传来:“小依,出来叙话。”
“是,师父。”
尹依依意味深长地看了凌云木一眼,嘱咐道:“相公,你躲在这别出声,我去去就来。”
“别出……去!”
望着尹依依匆忙离去的背影,凌云木在心里冷嘲:他家娘子就跟犬类见了主人似的,动作未免太迅速了。凌云木嫉妒道:“这尾巴摇得也太欢了,简直谄媚阿谀!”
“师父!”
尹依依像做错了事的学生,站在了令沐华面前。冷不丁的,令沐华用手摸了摸尹依依的额头,突然安心道:“看来烧已经退了。”
凌云木见到令沐华这个轻浮的举动,差点按捺不住冲了出去,好在理智又将他拉了回来。“徒儿思虑不周,行事鲁莽,令师父担心了。”
尹依依主动揽罪。令沐华淡然道:“也怪为师一时疏忽,没能照顾好病人。好在,丫头你安然无恙。”
适才,令沐华哄完孩子,发现尹依依不见得时候,他真真吓坏了。“不,是徒儿的过错,师父你不必自责。”
尹依依回答。令沐华柔声道:“丫头,你的身子刚好些,不宜再受凉,还是尽快跟为师回去休息吧。”
“我……”尹依依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破庙,不知该如何是好。令沐华深邃的眸子一缩,直觉告诉他破庙里有人:如若他猜得没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凌云木。“丫头她不顾病痛,独身一人半夜跑出来,莫非就是为了找凌云木?”
想到这,令沐华的心头泛上一丝苦涩。女人心,海底针。果然难懂。尹依依还在苦恼要如何将实情告知她师父,令沐华已经径自脱下长袍披在了尹依依的身上。令沐华亲自替她系好带子,温柔缱绻地说道:“丫头,小心着凉了,你身子虚,不如由为师抱你回去吧?”
“不用!”
尹依依摇头拒绝:“师父的好意徒儿心领了。”
这里比较是古代,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男女授受不亲,有违常理之事,是不行的。(画外音,虽然尹依依之前也没少做。)令沐华适才对她的一系列亲密举动,在尹依依看来似乎是他有意为之。尹依依猜得没错,令沐华料到凌云木就躲在里面,故意想激怒凌云木引他出主动现身而已。“住手!”
果不其然,凌云木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忍不住冷嘲热讽道:“骆逸尘,枉我娘子还夸你是谦谦君子,看来你也不过只是徒有虚名而已。”
令沐华轻笑道:“凌云木你果然在里面。”
气氛一时变得紧张起来,众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凌云木。尹依依朝凌云木挤眉弄眼,似乎在怪他不该贸然出来。“师父,事情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令沐华脸色一变,掷地有声道:“你闭嘴!”
尹依依一怔,一度以为自个听错了:适才,她师父是在吼她吗?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看来她师父在骆国这些年还是变了。“师父,你莫要生气,先听我说……”“来人呐!”
令沐华高声下令道:“将尹姑娘带回去歇息!”
“遵命!”
“尹姑娘请!”
两个属下一左一右站在尹依依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尹依依着急大喊道:“师父,我不走!放开我!快放开我!”
“放开我娘子!”
凌云木目光清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仿佛若不照做,下一秒他就会有所行动。令沐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带她走!”
“遵命!”
“带走!”
不顾尹依依的极力反对,一群人押着尹依依先行离开。“师父!快开我!相公!”
尹依依焦急呼喊的声音渐行渐远。此时,气息窒滞,仿佛划一根火柴,空气就会燃烧起来。“骆逸尘!”
凌云木大喊一声,手中的利剑早已出鞘,对准了令沐华。“护驾!”
十人为一层,众人迅速层层布阵,纷纷挡在了令沐华与凌云木之间。“叮!叮!叮!”
清脆的击剑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令沐华身姿清闲,寡淡的声音飘来:“凌云木,本王厌倦了她的朝令夕改,今日你带不走她。”
“骆逸尘,她是本将军的女人,有本事你堂堂正正跟本将军决斗,躲在后面像缩头乌龟,你算什么好汉!”
“众人听令,全都给本王退下!”
众人纷纷停止了打斗,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名属下跪下劝道:“皇上,万万不可!”
“退下!违令者,斩!”
令沐华的这声怒吼振聋发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住了。(画外音:变了变了,人畜无害的禁欲系男二渐渐黑化了,这阳刚之气霸气外露啊!小迷妹表示,爱了爱了。)凌云木薄唇一抿,冷声道:“骆逸尘,动手吧!”
若是平时,以令沐华的武功应该屈居凌云木之下,可今日凌云木身上有伤,两人对打的话,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也。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令沐华决定放手一搏。“若是本王赢了……”令沐华话只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凌云木轻蔑地笑了一声:“放心吧,绝无可能。”
凌云木竟敢如此小看他,令沐华腾空一跃,挥剑刺向了对方。剑气如虹,如怒潮狂涌,势不可挡。凌云木不敢小觑,正面直对其锋,同时足尖着力,飘身后退。男人手中的剑,可大可小,可柔可钢。既可挥剑斩敌,为国,为民,为天下;也可为了心爱的女人举剑相争,赢者为王,败者为寇,愿赌服输。这就是男人的剑道,挥剑只为保护心中想保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