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垒森严的皇宫,一场做秀的婚礼如火如荼举行。皇宫里举行的婚礼,新郎却非当今皇上,这也是闻所未闻。偏殿西侧,喜气洋洋的红灯笼,悬着大红绸缎,火红的织锦红毯,无不显着喜庆。一匹扎着红色绸缎的大白马行至撵轿前,新郎身着一袭红色喜服骑在马上。身后是一辆华丽的撵轿,前后由数十名宫娥跟着,同样身着喜服的新娘端坐在撵轿上,看不清容貌。“落轿!”
“吉时已到,请新人入场!”
一对新人一人攥着一头红绸,徐徐进了大厅。顷刻间,敲锣打鼓,鞭炮齐鸣,震耳欲聋。是夜,夜幕降临,皇宫被一片黑色所笼罩。凌云木和慕白言二人身着一身夜行衣出现在了皇宫屋顶。慕白言耳语道:“云木,这就是所谓的固若金汤的陈国皇宫?不过如此嘛。”
“今晚的皇宫守卫的士兵有些少,就好像是故意有人放我们进去的一样,小心有诈。”
凌云木眉头紧锁,莫名的觉得不安。慕白言不以为然道:“为了嫂子,即便是上天揽月,下海捉鳖,我们也要闯,更何况是小小的陈国皇宫。”
“别贫了!听到那边传来的动静了没有?”
凌云木跳上一棵树叉,居高望远。慕白言盯着同一个方向说道:“没错,声音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咱们快走吧。”
“不,我先去探路,咱们还是分开行动为好。”
“要探路也是我去,不劳凌将军费心了。”
慕白言身先士卒,轻功一跃,消失在了视线之中。凌云木目光深邃,轻声叹息道:“但愿无事。”
一边是国,一边是家,两头他都不得不顾。他想的并非仅仅是天下那么简单,身处洪流,他要的是四海清平,天下子民安乐。从小他的义父就告诉他男子汉大丈夫当心怀天下,他的老师也时常叮嘱他唯有一统天下,结束纷争,方可天下太平。他知他能打天下,却不适合掌天下。等到将来某一日,他定会功成身退,归隐山林,过他想过的日子。“咻!咻!咻!”
一阵突忽其来的箭雨从天而降,逼得慕白言不得不现身。“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慕白言预感大事不妙:糟糕,果然有陷阱。“抓刺客!抓刺客!”
里三层外三层的大内高手将此地层层包围,慕白言一时进退两难,唯有拼死杀出一条血路,伺机逃生。“叮叮叮叮!”
清脆的打斗声响起,清晰传入躲在凌云木的耳朵里。慕白言愁眉苦脸道:“早知道这是鸿门宴,本公子就不来了。”
慕白言边打边喊:“嫂子!嫂子!快来救命呐!”
不远处,陈容景坐在轮椅上悠闲地看着这一幕:哼,不过是个假诱饵,还真能钓到鱼。快快束手就擒吧,若如不然……”“住手!本公子投降!”
慕白言笑嘻嘻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咱有话好好说。”
陈容景冷笑道:“若小王猜的没错的话,你还有同伙吧?”
“同伙?哪来的同伙?本公子一时兴起,前来看戏,哪知看戏是假,陷阱才是真,唉!”
“是吗?”
陈容景冷笑道:“很好!”
陈容景下命令道:“先将他绑了!”
“遵命!”
慕白言纵身一跃:“想绑本公子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他又陷入苦战。这边热闹,倒显得婚房冷清了。屋子里亮堂堂的,大红喜烛照在新娘的喜帕上,格外喜庆。桌上摆了几碟果蔬小菜,两副碗筷,一壶喜酒。仔细看的话,坐在床沿的新娘手脚是被绑着的,嘴里还塞着布,没有任何声音。混乱之际,凌云木猫腰躲在了墙根下,观察一番后,他纵身翻墙而入,进了屋子。“娘子!”
他轻声唤道。头盖喜帕的新娘听到声音身子动了动,发出了呜呜呜的声音。“别急!”
凌云木检查了一下屋子,确定四下无人后,急步上前。待他挑开盖头,迎上他的是一把近在咫尺的利剑以及一张无比陌生的脸。这新娘竟是男人假扮的。“糟糕!”
“呲!”
锋利的剑刺进了他的身体里,凌云木徒手握剑,生生地阻断了长剑入体。两人以命搏命,招招惊险。须臾,外头传来喊叫声:“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紧接着,是一头嘈杂的脚步声。“快!快!”
众人提刀鱼贯而入,只见屋子里躺着一人,那人身着喜服。“快去搜!别让他给跑了!”
“遵命!”
几个时辰之后,仅剩半条命的凌云木和慕白言在皇宫外头的树林里碰头了。“云木,你还死不了吧?”
“哪能那么容易死?”
“瞧你伤得不轻啊!”
“你也没好到哪去。”
“之前本公子欠兄弟一条命,这回两清了吧?”
“滚!”
“这回咱两糗大了,嫂子人没见着,倒险些丢了性命。”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容景,咱们走着瞧!”
此时的陈容景却在大发雷霆:“布下天罗地网都能让他们给跑了,还不快去追!”
“是!”
一批又一批的侍卫举着火把出了皇宫,朝着林子里跑去。无名山庄尹依依、令沐华及两个孩子又像从前一样围坐在一桌上吃饭。令沐华夹了一块鱼肉分别放在尹依依和凌英镑的碗里:“你俩太瘦,多吃一点。”
说完,他又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凌美元碗里:“小元要多吃点素的。”
“嗯。”
昏黄的烛光下,其乐融融,岁月静好。饭毕,安顿好孩子后,尹依依前去找令沐华说话。“师父,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据可靠消息,凌军攻城就在这几日了。”
“不如由师父带着两个孩子先行离开,我留下来拖住他们,陈容景他不会杀我的。”
“不可!容为师再想想办法。”
“怕就怕到时候你我谁也走不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
“唉!师父,骆国那边形势如何?”
“幽都指日可待,骆美美这个女帝做不了几天了。”
尹依依望着令沐华说道:“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个身份粗野之人,师父你却是他日要做骆国皇帝之人。我和师父真是云泥之别,徒儿惭愧。”
“小依,为师并非那种人,你是知道的。什么云泥之别,若没有你源源不断的财力资助,为师哪有今日?”
令沐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小依,为师还是怀念你我在草药谷的时光。当日分别之际,你要为师带你回草药谷的话可还算数?”
当日,尹依依说这话,不过是在他们夫妻呕气之下说的,并非真心话。后来师徒俩相距千里,虽有书信往来,这件事却从未提及。尹依依怕是早忘了,不成想令沐华却一直记在心上。“师父,今时不同往日,以师父你现在的身份,又岂能来去自如?”
“走一步算一步吧。”
“师父!”
“嗯?”
尹依依欲言又止。其实她想解释她和凌云木和离之事是假的,其实她想问令沐华他们师徒之间是不是只有师徒情义,并无其他。不过,这些话她终究是问不出口的。或许师父说的对,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逃离陈国才是最为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