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命人接过后,亲自阅览一番,说道:“哼,寡人正打算责备姜毕尚没有安排人护送无暇璧回儋州,既然将你这等人才推荐给了寡人先算是将功抵过,寡人姑且宽恕他一回。走吧,先跟寡人回城!”
说完,楚公调转马头返回。陈弘远望着他的背影,又偷偷瞥了眼身旁的宁姬,暗暗叹了口气。楚阳公是她的父亲,可自始至终楚阳公所关心的只有无暇璧,对于女儿没有一句关心,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陈弘远如愿成为了楚公的一名门客,依照史书记载,楚公会在洲平王遇刺的前三天受召入王宫。王宫戒备森严,陈弘远就算有极好的身手,也难以混入,跟随楚公堂而皇之的入宫,才是最好的方法。而在入宫之后,他只要提前潜入洲平王遇刺的广林宫躲避,就能以一名看客的身份,了解洲平王遇刺的真相。楚公府的门客以大剑师王行为首,谭璇次之,陈弘远虽是新入公府,却得到了楚公的赏识,排名仅在谭璇之后。这种后来居上,自然会引来许多门客的不满,但既然是楚公安排,门客们也只能是敢怒不要敢言,只盼望陈弘远能自己出错,然后大家才有机会落井下石。儋州有一地,名为传剑台。有大洲四大剑客之一的大剑师王行在此传授剑理,楚地剑客大多慕名来此,想一闻大剑师的奥妙剑理,助长剑术。陈弘远倒也好奇,这被奉为四大剑客的王行,在剑道上有多深的造诣,于是他也来到了传剑台,想要一睹大剑师的风采。传剑台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坐着一名须发洁白的老者,他手持一柄木剑,双眸似睁似闭,席地而坐。毋庸置疑,这人自然就是大剑师王行。以王行为中心,一圈圈坐有近百名剑士,皆是神态恭敬,全神贯注的听着王行传剑,而那自称是王行徒弟的严逸春也在其中。陈弘远站在人群身后,斜倚着一根梁柱,听着王行对于剑理的剖析。在汉国三千年文明史中,武道最鼎盛的时期当属齐朝。据史书记载,齐朝不仅有剑气冲九霄的剑客,更有拳摧山河,刀劈五岳等各路兵器武学的大宗师,只是不知何种原因,这些武功皆随着乐朝的灭亡一同失传,只存在于史料文献之中。当然,后世的研究者们也有不少人提出齐朝所谓的武道大世不过是夸大其词,什么剑气冲九霄,重拳撼山河,都是后人的臆想,如果当真有这种本事,岂不是能与现代武器相抗衡?但也有许多人从齐朝遗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残篇秘籍中推断出,齐朝的武道大世或许是真的存在。陈弘远所学的剑法,就是从齐朝遗留下来的残篇中提炼而出,再配合现代科学的训练方法,练就而出,他对剑法的了解远比大洲王朝练着剑道雏形的剑客们,要奥妙的多。因此,在见到这上百名剑客奉若神灵般的听着王行解说着粗浅剑理时,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来!他这一声笑,在这安静的广场上,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立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本就是突兀的站在一众席地而坐的剑客身后,这一来更招人不满,每个人的脸上都显露出气愤之色。陈弘远自知是自己失礼在先,歉然一笑,说道:“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严逸春突然站起身来,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怎么能来这里,你如果想学习我师父的奥妙剑法,大可跪地拜师,哼,前提是,我师父肯收你为徒!”
自从陈弘远与宁姬谭璇安然归来后,严逸春就不在是楚公面前的大红人,宁姬更是对他不在理睬,他并没有反省自己,而是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陈弘远,认为都是他的出现,才造成了这一切,对陈弘远也已是恨之入骨。随着严逸春率先开口,场上的剑客也纷纷嘲讽、羞辱起了陈弘远。陈弘远没有说话,只是在嘴角显露出一丝不屑笑意,想要转身离开。王行突然开口道:“慢着!”
随着王行的开口,场上立时安静了下来,陈弘远微一犹豫,将刚抬起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你就是陈弘远,是楚公府上,新来的剑客!”
王行的视线在陈弘远身上端详一番,“听说你一人一剑打败了十八名身手不凡的剑客,如此说来你的剑法一定不差,你适才失声冷笑,是对我的剑道不认同了?”
陈弘远忙赔笑道:“哪有,哪有!适才晚辈一时走神,想起了有趣的事情,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并没有讥讽前辈的意思,前辈剑法高深,晚辈佩服的紧!”
他虽这么说着,但任谁都能听出他的言不由衷。王行冷哼一声,面目森寒,“你我不妨比试一番,我也想要领教一番你剑法上有何独到之处!”
陈弘远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
这话一出,场上轰然响起一阵嘲笑声。这本就是顺理成章的答案,王行位列大洲四大剑客,这小子又如何敢接受挑战?陈弘远当然能听出众人笑声中的讥讽,嘲弄,鄙夷,羞辱意味,但他仍是一脸的不以为意。在他看来,自己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根本没有必要在这些古人面前证明什么,他来此是为了查出洲平王遇刺案的真相,其余的事情他根本不在乎。况且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破坏了什么因果,改变了历史轨迹,那造成的后果可就大了!“快滚吧!明明是来偷师,却还装作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最看不起你这种人!”
“论剑法,恐怕连我都不如,还敢再这里装高手!”
“我看那十八名剑客不过是草包,才会败在你的手上,要不然就是向他们跪地求饶,他们好心饶了你一命才能活到现在。而你却蒙骗楚公,替自己造势!”
……场上的剑客皆是你一言我一语的羞辱着陈弘远,大剑师王行也是面含冷笑,任由众人辱骂。在他看来自己没有出手教训这对自己不敬的狂妄小贼,已是宽宏大量,宗师风范了!陈弘远依旧默不作声,嘴角挂着笑意,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