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招惹理工男。 不要招惹动手能力满分的理工男。 看着崭新出炉的小型潜艇,斯普林格惊叹不已。 “快进来,我制作的时候安装了机械臂,很快的。”
“如果我没猜错,激活机器才是你的异能力吧,”斯普林格干巴巴地说,“为什么你能徒手制作潜艇啊……” 鸟儿这种精密的工艺品可以解释孰能生巧,军工用品就…… “萨利尔你忘了,南特是个港口。”
凡尔纳极为自然地回答。 斯普林格:“……我真不敢相信这有什么因果关系。”
横滨也是港口城市,白川泉可不会徒手做潜艇。 不止财务负责人不会,萨利尔·斯普林格可以打包票,99.99%的港口黑手党成员都不会。 剩下的0.01%,是尊重概率学可能出现的意外。 难怪说做机床的工程师也能做核弹……斯普林格脑海里莫名其妙浮现这句话语。 说是这么说,斯普林格还是很快进入了潜艇内部。 几分钟后,潜艇成功操控机械手钻破了几艘军舰的底层,汹涌的水流直直抵达了发动机。 斯普林格已经不敢动了。 “做完了。”
加布里埃尔·凡尔纳像是了却心事,快乐地说。 军舰开始发出噪音,逐渐倾斜沉入海水,不断有救生圈和穿着救生衣的制服男人跳入海中。 透过潜艇玻璃观察了一会儿,凡尔纳忽然操控潜艇向着一个角落冲了过去。 “怎、怎么了?”
猝不及防被推动力带倒,斯普林格揉了揉撞到墙壁的额头,懵然地睁着蓝色眼睛问。 “那艘船,没有人跳下来。”
“什么毛病……?”
斯普林格脱口而出。 船沉了不跑等死吗? 等等,这个操作逻辑…… “凡尔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艘船就是刚才发布投射炸弹命令的来源?”
这种不怕死甚至找死的风格……神经病疯子啊! “我上去一下。”
斯普林格拍了拍凡尔纳的肩膀,法国少年回了他一句“好的”。 “……这笑者之冠,这玫瑰花环之冠:你们,我的兄弟们,我把这冠冕给你们扔过去!我给笑封圣;你们这些更高之人,给我学着——笑吧!笑吧!哈哈哈哈!”
出乎斯普林格意料,军舰上几乎没见到任何多余人影,最上层的甲板上,本该摆放于正中央钢琴已经滑摔到了海水里。 有着一头银白长发的背影姿态张狂,念着不知所谓的诗歌,修长的手指套着一枚指环,握住护栏正放声大笑。 “先生?”
“嗯,你好,找我聊天吗?为什么不笑呢,放下道德好好笑一笑吧,为什么不?”
长发的背影转过头却是一个雅利安长相的男人,碧绿的眼睛盛满笑意,很是畅快地招手向船舱楼梯口的陌生人,也不顾自己几乎要滑落的身体。 “我本来想问你在干什么的,不过现在看来不用了。”
斯普林格温声说。 见到长发男人做派的第一眼,斯普林格就觉得脑子里有根神经在突突地跳。 这姿态,这笑声。 眼熟吗?太眼熟了! 如果说俄罗斯小疯子还愿意装一装好孩子,这人就已经完全放飞自己,全然不顾环境了。 而且,制服是…… “你是德国军官?”
“你笑着,那我就告诉你,”长发男人说,斯普林格几乎没有看见他是怎么移动的,一眨眼的时间对方姣好的白皙面容尖俏的容貌便近距离贴近了自己的眼睑,“为什么他们都不笑呢,悲剧的诞生……多值得露出喜悦啊!”
斯普林格扯住楼梯扶手后退了一步,船只彻底倾斜下去,要垂直站立相当困难,面前的德国军官如同违反重力的精灵,依旧脚步贴着地面站得笔直。 配合上德国军官脸上挂着的笑容,任何人都会为现在的场面毛骨悚然。 斯普林格从外套口袋里翻了翻,拽出一本材质奇怪的笔记本—— 浅淡的笑意出现在斯普林格面孔上,这张面孔笑起来就是有平易近人的优雅英俊之意,完全没有收敛神情的淡漠,“是的,笑容很有用。”
斯普林格微笑着轻声说。 面前的德国军官同样遵守诺言,“你好,我是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这种时候的彬彬有礼的自我介绍,有种割裂秩序的撕裂感,就像食人族进餐前的礼仪——却和面前长发男人几句话几个动作给人带来的感官步调一致。 “你有什么事吗?”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好奇地问。 “我想请你签个名。”
斯普林格微笑着说。 “哦哦,这种事情啊,请把笔给我吧。”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自然地点头。 “对他人微笑时,一定要发自内心。如果你是个不爱笑的人,你一定要加以训练。”
“心理学家告诉我们,外部的体验越深刻,内心的感受越丰富。也就是说,有了外部的‘笑容’,也就有了内心的‘欣喜’。每天晚上对镜中的‘你’笑上几分钟,然后含笑而眠;早上起来,心中默念‘嘴角翘,笑笑笑’,你会发现因为有了笑容,也就有了好心情。”
“对人对事不因感情色彩受到影响,即便你觉得它讨厌,令你感到不快,或者它是无聊的、错误的,你也要消除情感的影响,直到你完成它。”
“了解事物本质的诀窍便是带着接纳的爱坚持到底。”
一个名字签了一分钟,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念叨了一大堆,才将“沙之书”递到斯普林格手中。 “你真不错,没有恐惧,悲剧就该是这样……”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说,“我欣赏你,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