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可汗的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眼睛瞪的很大，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已经死了。
没有血液飞溅，只有无尽的煞气弥漫。
林枫拄着刀喘息，要不是关键时刻，梦魇魔神让铁可汗入梦了半秒钟，现在死的就是他了。
林枫胸前的伤口很大，鲜血还没有止住，被煞气化刀所伤，长生功的效果也差了很多。
这个时候，“道气”忽然不安分起来，就像开水到达了沸点，在林枫体内来回沸腾。
而那些无主的煞气，被“道气”牵引着，从林枫胸前的伤口，径直钻了进去。
林枫眼前的一切又开始变红了，整个草原与星空，都染上了厚厚的一层血色。
脑海里，无数画面闪现。
一座城市被铁骑攻破，数十万人跪在地上，一排排的，被弯刀砍下脑袋……
冰原上，两方数以十万计的士兵在搏杀着，残肢与鲜血，铺满了大地……
一座座美丽的村庄在燃烧，那火苗，窜上了天际……
草原上，密密麻麻的尸体，一直铺到视野的尽头……
一张张凄惨的面孔，一声声绝望的吼叫，还有天下最恶毒的诅咒……
林枫感觉头都要炸开了。
“杀！”“杀！”“杀！”
林枫挥着刀，胡乱的劈砍着，就好像他的面前，有着无数要他性命的冤魂。
煞气像是找到了回家的路，还在不断的涌入林枫的体内。
林枫已经失去了神智。
好在草原够大，四周无人，发了疯的林枫，只能挥刀砍向并不存在的东西。
8000米外。
车顶上，夜风通过狙击枪上的瞄准镜，冷静的看着林枫在发疯。
“夜风，小枫怎么样了？”林山焦急的问道。
“僵尸已死，主人无恙。”
林山闻言，心里大喜，他和张兰都看不了那么远，所以就只能问夜风。
“那我们赶快去接他吧。”
张兰催促道。
“主人在练刀，等！”
夜风的话，永远那么简洁。
其实夜风也看出来林枫的情况不对，但这个时候过去，那些四散的刀气，只会不讲道理的把他们全部杀掉。
“主人，守住心神！”
梦魇魔神用尽最后的力量，在林枫的识海中发出惊天巨响。
“守住心神？”
林枫眼中闪出一线清明。
“我是林枫，我有父母，有兄弟，有爱人……”
“我是林枫，我是学生，我最爱学习……”
“我是林枫，我还要拯救世界……”
“我是林枫……”
林枫不断的提醒自己，林枫就是林枫，不是嗜血的疯子，也不是杀戮的狂人……
“守住，守住……可是我现在就是想杀人啊，我要杀，要杀……”
煞气越来越少，直到全部被林枫吸收。也这在这个时候，林枫心神再次失守。
梦魇魔神已经趴在了地上，任他三头六臂，也难以再发出那样的镇魂之音。
“嗡……”
“道气”似乎吃饱了，竟然开始震动起来，那震动的旋律，正是林枫诵读《得道经》的节奏。
渐渐的，整个识海也开始跟着震动。
“这是？”梦魇魔神惊讶的感受这种奇妙的震动，不由自主的，他的身体也跟着震动起来。
梦魇魔神惊恐的发现，他的伤势，竟然在这种震动中飞速的恢复。
“这是大道之音！”
梦魇魔神跪了下来。
随着“道气”的震动，林枫感觉自己越来越清醒。
“原来，这是，杀戮道则，我明白了。”
林枫内视体内的“道气”，“道气”好像吃了大补之物，从前只有三分之一的体量，这这次竟然达到了一半还多。
这一半多的“道气”更加凝实了，颜色从淡白色变成了纯白色。
林枫奇怪了，吸了那么多黑红色的煞气，“道气”怎么反而变白了呢？
林枫摇摇头，这些事，他想不通。
身体似乎更有力了，林枫满意的笑了笑。接着，向远处招了招手。
没多久，夜风带着林山夫妇回到了这里。
“孩他爸，这地上全是人骨头，太吓人了，我就不下车了。”
张兰决定，还是守在车里比较好。
“小枫，这是你练刀练的？”
林山下车，看到视野所在之地，遍布沟壑，无数破碎的骷髅遍地都是。
“练刀？对，刚才又有感悟，就练了一会儿。”
林枫知道，这些都是他发疯时砍出来的，但这个“练刀”是什么梗，他就不知道了。
“我们去墓穴看看吧。”
林山走到墓坑边，直接就跳了下去。
这个墓坑，除了一口石棺，空无一物。
林山围着石棺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物件。
直到看向石棺盖时，林山才叫林枫下来。
“小枫，你看，这好像是一套功法。”林山对古文字的造诣也很高，棺盖内的文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林枫仔细看了一遍，这正是铁可汗少年时，得到的那本关于煞气的修炼之法。
“爸，这玩意不能留。”
林枫接着把从铁可汗那里得到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你是说，铁可汗一生杀戮亿万生灵，并不是为了开疆拓土，而为了修炼这门邪功？”
“没错，他亲口承认的。”
“这可真是颠覆了历史对他的认知。”
“爸，那你认为，这个功法是不是应该毁掉？万一落在哪个狠人身上，那可又是一场浩劫啊。”
“唉，可惜了，铁可汗的笔迹啊。算了，还是毁掉吧。”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林山还是做出了最终选择。
林枫可没有一点犹豫，一掌将棺盖震成了粉末。
“爸，考古队什么时候到？咱们要等他们吗？”
“当然要等，保护发掘现场的规矩，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没忘，那我们上车等吧，这里看着怪瘆人的。”
林枫说笑间，就跑回了车上。
“儿子，你受伤了？”
张兰借着车内的灯光，才看到林枫身上的血迹。
“没事了，小伤，不信你看。”
林枫掀起上衣，伤口果然已经好了。
“那就好，衣服破成这样了，赶快换了吧。”
林枫听话的从乾坤袋里，拿了一件衣服换上。
等林山也上了车，林枫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一回，真是赚大了，虽然有些风险，但是领悟了“杀戮道则”，一切都是值得的。
林枫清楚的感知到，在他发疯的时候，他的力量、速度，甚至剑法，都有了数倍的提升。
另外，最有趣的，是他和父亲，解开了历史上最大的谜团之一。
铁可汗的一生，原来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