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点你把那组织的地址发给我,我倒是要看一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傅修臣语气意味深长,说罢,便挂了电话。将电话放回口袋里,傅修臣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一直在不受控制的颤抖,努力的平复下情绪之后,他才回到病房。傅老夫人和江迟婠相谈甚欢,见傅修臣进来,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看着傅老夫人拉着江迟婠的手不放,傅修臣并未说些什么,他知道奶奶一向喜欢江迟婠,两人的感情甚好,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奶奶,有时候我真的怀疑究竟我是您的亲孙子,还是江迟婠是您的孙女……”傅老夫人眉眼弯弯,嘴角微扬:“你就是会吃些不合情理的飞醋,再怎么说,婠婠现在也是你的妻子,她还是我们傅家的孙媳妇,这醋你也要吃?”
此话一出,江迟婠和傅修臣不约而同地看了彼此一眼,他们心中明晰,傅老夫人这是有意在撮合他们,希望他们两个的感情能够修复。江迟婠心中清楚,傅修臣的心里自始至终只有沈思瑶一个人,作为傅修臣的白月光,已经离世的沈思瑶更是在他心中加上了一层特别的滤镜,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到达傅修臣的内心,更别说与沈思瑶比拟。从前她会为了这种不属于自己的情感,像飞蛾扑火一样奋不顾身,可时至今日,江迟婠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大小姐,傅修臣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她心中犹如朱砂痣的傅修臣。“奶奶,请您再等等,过段时间等我出院,一定会带着豆豆去老宅拜访您的,这是我答应您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届时不管多忙,我都腾出时间先去看您……”江迟婠忙不迭地转移话题,故意绕开了她和傅修臣之间的事。傅老夫人是个明白人,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两个年轻人身上,便笑着点了点头。“总之,奶奶今天来这里看到你还安好,也能松一口气,现在就盼着你能够早点康复,让我见见那小丫头了……好啦,奶奶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傅老夫人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转过头来叫住了傅修臣:“阿臣,你跟我出去一下。”
祖孙俩站在走廊上,傅修臣看着傅老夫人,不知她要说些什么,直截问道:“奶奶,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
傅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骄傲的孙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阿臣,奶奶还是觉得你应该珍惜一下婠婠的好,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奶奶挑孙媳的眼光不会有错,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兜兜转转,眼前人即是最好,至于沈家那已经去世的丫头……斯人已逝,还是忘记的好。”
“奶奶,我知道你一直有意撮合我和江迟婠,可感情的事情,终究不能强求,即便瑶瑶已经不在了,我也不会就此喜欢上江迟婠,更何况,当年的事你是知道的,就算瑶瑶的死跟她无关,强扭的瓜也终究不甜。”
傅修臣脸色骤然阴沉,郑重其事地回答。他天生反叛,自然不可能接受家族联姻,当初娶江迟婠为妻虽是奶奶的意思,却也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因素,他终究是要对江迟婠负责,可这责任感也成为了傅修臣一直厌恶江迟婠的原因之一。“即便你真的不喜欢婠婠,可也要考虑你们两个的孩子,豆豆年纪还小,你难道希望我们傅家的血脉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下成长吗?阿臣,有时候啊,婚姻也就是那么一辈子的事,婠婠嫁给了你,就是你的妻子,我们傅家的孙媳,你应该好好待她,希望你好好领悟一下奶奶的这番话。”
傅老夫人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傅修臣一眼。望着傅老夫人的背影,傅修臣心中若有所思,奶奶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除了觉得肩膀上有种沉重的感觉,并不觉得有任何欢喜。如果跟江迟婠的相处注定不能轻松快乐,那他们两个从步入这段婚姻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了人间炼狱,可时至今日,傅修臣也难以描述清楚自己,对于江迟婠究竟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回到病房,见傅修臣脸色不大好看,江迟婠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我猜刚才奶奶叫你出去,一定是奉劝你要珍惜眼前人之类,交代你好好待我……”傅修臣有些纳闷地看了江迟婠一眼,忽然间觉得这女人似乎在幸灾乐祸,眉头下意识的攒成一团。“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给奶奶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她如此喜欢你,还是说刚才我不在病房的时候,你又妖言惑众的说了些什么?”
狭长的凤眸微眯,视线在江迟婠身上流转。江迟婠无奈地摊了摊手,脸上满是无辜:“我天生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奶奶见了我欢喜也是情理之中,哪里还需要我去妖言惑众,傅总未免也太高看我了……阿兰刚才一直就在旁边,不信你可以问一问她。”
一直在收拾东西的阿兰莫名躺枪,见两人的视线突然落在自己身上,不自觉地感到紧张,想到江迟婠平日里待自己那么温柔,阿兰也忍不住想为她说句公道话。“先生,你确实误会夫人了,刚才老夫人在这里的时候,只是跟夫人闲聊了一些家常,仅此而已……”阿兰缩着脑袋,不敢直视傅修臣的眼睛。江迟婠不再理会傅修臣,看着阿兰温柔的笑笑:“阿兰,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