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淮看着周莉发来的消息,觉得脸蛋又有点发烫,她酒量不好,加上心情低落,确实是醉了,但还没到失忆的程度。
此时稍微清醒,记起来刚刚的事情,又是害羞又是忐忑,还有些隐约的窃喜和兴奋,但这显然不可能给旁人说的。
她轻轻抿着嘴唇,打字回复道:“你才失身呢。”
怕被苇庆凡看到,发完消息之后,她赶紧把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偷偷瞄一眼,正见苇庆凡也刚好收起手机看过来。
两人对视,她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又看向车窗外,过了会儿,没有听到苇庆凡有动静,又转头看过来。
然后,就看到苇庆凡居然又在玩手机!
玩手机!!
事实上,两人这几个月相处,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包括出差的路上,苇庆凡是老板,肯定有事情要处理,公事、私事,她也没对此介意过。
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必要介意呢?
然而,她现在就很介意,就很生气,知道不该,却还是生气。
“反正我喝醉了……”
她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然后又犹豫了一下,把心一横,眼睛一闭,往旁边一歪,又靠在了他肩膀上。
苇庆凡确实是在跟黎妙语聊天,询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家,他没办法开车,应该要学姐去接她。
黎妙语得知李婉仪刚下班,于是准备给李婉仪打电话,直接过去接她,免得回头还要再跑一趟。
苇庆凡刚刚表示了赞同,然后就觉肩膀一沉,转头就看到江清淮闭着眼睛,又靠在了自己肩膀上。
刚刚不是已经酒醒了吗?
他有点懵,想要把她推开,但并没有,顿了一下,才问道:“怎么,又头晕?”
江清淮靠在他肩膀上,偷偷用力,压得他狠一点,不让他打字,但紧张的浑身都似乎崩成了弓弦,也不知道自己的用力到底是在压他,还是紧张的跟自己较劲。
正心跳加速,纠结和忐忑的时候,听到他的询问,稍稍松了口气,含糊“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内容。
因为她并不知道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吃他女朋友的醋吧?
你一个秘书,有什么资格吃醋?
既然这样,那就啥都不说,反正自己是个醉鬼!
她靠在他肩膀上,又蹭了蹭脑袋,忽然觉得自己像只猫似的,这个念头让她更加羞涩,又有些好笑,好在控制住了情绪,没有真的偷笑,否则大概率就要社死了。
苇庆凡见她似乎又晕了,不禁有点无奈,同时忍不住暗暗嘀咕,怀疑她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晕车,否则为啥一到车上就晕呢?
反正刚刚都已经强吻了,靠肩膀而已,他也没再计较,老实坐在那儿,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
两人原本坐的位置并不亲近,江清淮靠过来之后,也只是身体歪过来,这样靠着并不舒服。
苇庆凡有意识往她那边歪了歪,江清淮察觉到了,虽然对怎么靠着、怎么舒服并没有经验,但还是猜到了他的意图,毕竟是靠近而不是远离,心里面甜丝丝的,忍不住又想:“他会不会知道我在装醉?刚刚都那样了……”
这样一想,不由心思凌乱,不知道苇庆凡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有李婉仪和黎妙语了,还不知足,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自己好像是主动送上门的……
这个念头让她更加害羞,于是赶紧抛开,又忍不住想:李婉仪和黎妙语让自己给他当秘书,自己一直认为是试探……难道自己误会了?
李婉仪和黎妙语的真正意图,是给自己和他创造机会?
她清醒了不少,但毕竟还是酒后的状态,本来情绪低落,这会儿心思又乱,思维判断远不如平日,这么一想,居然觉得很有道理。
虽然这事很离谱,可是苇庆凡和李婉仪、黎妙语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很离谱了……更离谱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要怎么回应呢?
今晚自己都这样了,要是苇庆凡之后利用职务之便,想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该怎么办?
要不要答应他?
或者先骂他一顿,然后再答应?
可是,就算自己可以不在乎,老爸怎么办?如果他知道自己做出这种事情,能被气死,说不定会找苇庆凡拼命……
不过,办婚礼好像是不违法的,不领证就不是重婚……
她脑海中翻涌着各种念头,还没想清楚,就感到车子缓缓减速,随后听到司机师傅的声音:“到了……17!”
“到家了~”
苇庆凡的声音跟着传过来,江清淮故意反应慢了一些,然后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似乎刚刚睡醒的样子,“啊?”
“到家了,回去睡。”
苇庆凡又应了一声,就着司机师傅打开的灯,从钱包里面拿出十五块钱钞票,又摸出两枚硬币递了过去。
江清淮抬起头,透过车窗看了眼外面,发现确实到小区门口了,于是坐直了身体。
“走吧。”
苇庆凡重新拎起装啤酒的袋子,打开车门下车,江清淮也拿着自己的小包,跟着他下了车。
她刚刚在装睡,但装着装着确实有点头脑昏沉,下车之后夜风一吹,觉得清醒不少,于是就着这股“及时风”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做出一副逐渐清醒的模样。
“那边又超市,去看看吧。”
苇庆凡看到有家超市,朝她示意了一下,江清淮点点头跟着过去,见他不提,自己自然更不会提刚刚睡觉的事情。
进了超市,苇庆凡询问了一下,选了一瓶蜂蜜,21块钱,他很自觉付了钱,拎着袋子,从超市后门进了小区。
“好了,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江清淮有点不舍,原本已经淡去不少的低落和悲伤情绪似乎也跟着又涌了上来,但克制住了外显,露出轻松的笑容对他道。
“没事,就几步路而已。”
苇庆凡不大记得她的住处,于是放缓脚步,跟着她一块往前走,然后发现江清淮走得也很慢。
他没好意思说自己的房子却不认得,只得跟她慢慢往前挪。
小区里面有散步、跑步的人,不时从两人身边走过,两人都没说话,走到前面不远单元门前,江清淮停下了脚步。
苇庆凡跟着停下来,昏黄路灯下,她眸子清亮,纯美容颜露淡淡的微笑,道:“好啦,你回去吧。”
“好。”
苇庆凡也没再送,伸手把装啤酒的袋子递给她。
江清淮想了一下,道:“我不想喝了,你拿走吧。”
“行。”
苇庆凡没有推辞,又道:“你这个酒量,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我是今天喝多了,又不是每次都喝醉?”
江清淮不服气的反驳,“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喝醉呢,不像你。”
“对,我都没喝醉过。”
苇庆凡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蜂蜜递给她,“好啦,赶紧回去休息吧,睡一觉,就都好了。”
“嗯。”
江清淮没有再反驳,眼望着他用力点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柔声说道:“谢谢你啊……我都喝醉了,撒酒疯,还一直陪着我。”
她后面的话语似乎有解释或者掩饰的意思,苇庆凡没有深究,猜也猜不出真相,摆了摆手,道:“好了,赶紧上去吧,我也回去了。”
“好,你慢点啊。”
江清淮柔声答应,却不动身,站在那看着他。
苇庆凡也不矫情,又挥挥手,转身离开。
他没有回头,江清淮目送着他的背影在转过弯消失,轻轻咬了咬嘴唇,脸蛋又红了起来,见有人走过来,忙转过身,走进单元门。
苇庆凡来到小区外,又等了半晌,终于打到车,他到副驾驶位上坐下来,又看了下三人群,看到黎妙语说李婉仪已经去接她了,对她这种早早回家的行为表示了夸奖。
黎妙语没理他,估计准备上车,或者已经上车了。
这里距离住处不远,苇庆凡很快回到锦秋知春,拎着啤酒来到楼上,打开门就见里面一片黑暗,然后两双绿油油的眼珠子一快一慢的靠近过来。
“去去~”
苇庆凡打开灯,看到呵呵摇晃着狗尾巴凑过来,轻轻用脚踢了踢它,然后关了门,换了拖鞋,将啤酒塞到冰箱里面。
回来之后,他在客厅里面看到了李婉仪新买的凉鞋,肯定是被狗衔过来的。
苇庆凡把这只凉鞋捡起来,又找另外一只,呵呵见他拎着一只拖鞋转悠,似乎猜到了它要干嘛,消失了几秒,然后摇晃着尾巴,把另一只凉鞋衔了过来。
“你还不打自招是吧?”
苇庆凡用凉鞋在它脑袋上敲了一下,“什么坏习惯啊你?跟谁学的?”
他正在训狗,就听外面有说话时,随后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李婉仪和黎妙语挽着手臂走了进来。
“咦,你都回来啦?”
黎妙语穿着白色连衣裙,衬着精致的小脸,愈发显得清纯脱俗,李婉仪把钥匙,她放开李婉仪的手,明亮大眼看了苇庆凡一眼,边单脚换拖鞋边问。
“刚到。”
苇庆凡说着,朝李婉仪举了举手里的凉鞋,李婉仪已经看了过来,嗓音一下子都比平时高了不少:“它给我咬了?咬坏了没?”
她这双凉鞋刚买了没一周,花了七百多块钱,心疼死了,也宝贝死了,连续穿好几天,今天才换了另一双,一见真的被狗咬了,连鞋子都不换了,直接走了过来。
“放心吧,没坏。”
苇庆凡有点好笑的拿给她看,“我检查过了。”
“那还好。”
李婉仪接过自己的宝贝凉鞋,不放心的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留下狗牙印子,这才放心下来,“还好。”
她拿着凉鞋,见呵呵还在仰着狗头看自己,似乎等着夸奖,凶巴巴的挥舞着凉鞋吓唬它道:“再敢咬鞋子,我把你的狗头打烂!”
“哎呀,你别吓唬它嘛~”
呵呵还没觉得害怕,黎妙语先心疼起来,走过来咕哝道,又伸手拍拍呵呵的脑袋,道:“你看,呵呵这么乖……我们也没看到鞋子是它咬的,对不对?”
李婉仪和苇庆凡都盯着她,黎妙语理直气壮地道:“本来就是啊,我们进门就看到苇庆凡拿着鞋子,说不定是他舔你的鞋子呢,然后陷害呵呵……啊!”
苇庆凡没好气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能不能再恶心一点啊?”
“本来就是!”
黎妙语捂着脑袋,气鼓鼓的反驳,“你这么变态,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敢说你没舔过学姐的脚?啊……”
这次是李婉仪羞得满脸通红,拿着凉鞋要打爆她的狗头了,黎妙语尖叫一声,很熟练的转身就跑,边跑边道:“你害羞什么呀,我也被他舔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