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完颜部上上下下举族欢庆。劾里钵将贵族和宗室们召集起来开宴庆祝完颜部的史诗大捷,整个纳葛里欢天喜地,灯火通明。在酋长厅里,大家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在厅中,劾里钵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今天在下的各位兄弟姐妹们战场上奋勇杀敌,大破桓赧散达!两人只能灰溜溜地像兔子一样逃走!我们完颜部是英雄的后代!天神永远选择强者,干杯!”
于是大家一起举起手中的酒杯,将奶酒和蜜酒一饮而尽。虽然这次打仗打下来死了一些人也没捡到些什么好东西,但这一战注定了完颜部的命运,也让大家心里填满了荣耀和骄傲。在这个尚武的战斗民族里,荣耀远远地比财富重要许多。击败比自己强大的敌人乃是天大的乐事,大家都喝得烂醉如泥。欢乐的纳葛里村里同时也混乱无比,很多夫妻喝着喝着就精虫上脑就开始尤红殢翠,甚至无拘无束地开始淫乱。阿里衍隐隐约约又见劾里钵和拏懒在地上缠缠绵绵,整个大厅里不一会儿就魔音乱舞。阿里衍想转身离开,但是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原来自己醉得不行了。此时,他感觉有双手和嘴在他身上乱摸乱舔。从来没有过第一次的他顿时脸红心跳,一看竟然是拏懒!他叫道:“阿妈!是我!我是阿里衍!放开我!”
于是开始挣扎,拏懒抓住阿里衍说道:“过来...小甜肉!真香啊...”阿里衍此时像看到了妖魔鬼怪般开始大喊救命,刚喊出来的时候拏懒就拿她的嘴唇一口吻上了阿里衍。在完颜部正在歌舞升平的时候,桓赧散达满脸衰样的拿着酒囊子正在家里发愁。两人互相对视着一字不吐,两人似乎是像刚刚受过天大的打击一样麻木了。此时听见门响,桓赧走上去开门。门开了看见了一个再眼熟不过的面孔,一个身材挺拔的持仗年老妇人,她就是劾里钵的母亲多保真!多保真跟他们几句寒暄之后道:“你俩这样做不值得嘛...当初乌古乃说让劾里钵即位你们如果辅佐他的话现在你们或许还在吃香的喝辣的呢,你们就偏要跟他反着来...站错边儿啦你俩...”散达听了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当初劾里钵刚刚乱上来,手头人还没这么多以为不是啥问题,结果不知道谣言说有个叫阿里衍的熟女真去完颜部还发明出了比辽人的都还坚硬的铠甲,完颜人还拿着很难砍穿的盾牌和更锋利的刀子。咱们这次脱豁改原吃了大亏,本来心情就差你再来说人家崩溃了呢!”
多保真听了劝道:“诶我这不是在说你俩,我是来告诉你俩之后向劾里钵道个歉说是跋黑引你俩干得以后他不就不会来找你麻烦了?这么简单的事儿...”桓赧散达俩人听了也觉得嫂子说得对,说道:“这样儿,你跟劾里钵说跋黑确实挑拨咱们去和他作对,咱们这次不要什么了,咱们只想与劾里钵归好...”多保真答应了,于是说完转身出门走了。桓赧散达的麻烦从此以后就没有了,但是北部的乌春还是一个问题。乌春乃是温都部落的一只强大的家族,光整个家族就有六百多名勇士,整个部落的兵力加起来也可能不下三千。第二天早上,酋长厅里酒气冲天一片混乱。阿里衍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他看见身上趴着的不是拏懒也不是注思版,而是一个他从不认识的女人。他在转头看了看,拏懒睡在劾者身上这才松了口气,原来自己的初夜献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他推开那女人的身体,站起来寻找他的衣服,发现阿骨打和其他兄弟们要么身下压着要么身上趴着一个女人。阿里衍也没时间管这么多了,自己被从文明世界扔到了野人堆里不适应的话肯定早就被杀了。找到自己的衣物后阿里衍踉踉跄跄地走着回家,在路上隐隐约约闻到了木炭的味道。他顺着味道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已经变成废墟的房屋,旁边那个似乎是屋主的人正在捶胸顿足,对他喊道:“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欢都和胡土两人焚我居室,我杯乃与两人无冤无仇!两人却为非作歹!有谁来替我个公道啊?”
阿里衍听了喊声走过去对杯乃道:“怎么了?欢都和胡土他俩是谁?”
杯乃听了悲愤地指着阿里衍说道:“欢都是你的大表哥!是他放火烧了我的家!胡土是欢都的朋友!他和欢都是一伙儿的!告诉你爹,欢都胡土欺人太甚!居然纵火行凶!”
阿里衍慢慢散散地说道:“哦...昨晚玩太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啊...要么你自己找阿爹去。”
欢都听了又道:“这事儿还是得有你去说!这样儿这案子才报得上!”
阿里衍听了耸了耸肩点头装答应,于是忘记一旁乱喊乱叫的杯乃走到家躺倒床上闭眼就睡。正午,劾里钵叫阿里衍去吃饭。阿里衍坐下了之后对劾里钵说道:“阿爹,今早回家路上看见一个叫杯乃的人的家被烧了,他说是欢都和胡土干的,你看这件事儿该怎么办?”
劾里钵听了放下手中的羊肉以惊讶的目光看着阿里衍说道:“他俩平时都挺老实的,放火这样的事儿不见得他俩干得出来啊。”
阿里衍听了点了点头,只听旁边的阿骨打说道:“听说欢都好像和杯乃关系不太好,两人老是互相比较...不知道是不是这事儿欢都就烧了杯乃的房子? ”拏懒听了饮尽杯中的酒道:“我觉得欢都不会这样,欢都的官要比杯乃的大,按理来说因该是杯乃去烧欢都的房子才对...那么欢都吃饱了没事儿干随便就去杯乃家放火?”
大家听了觉得也对啊,纵火之事儿一般乃以下犯上,难道这火欢都真的放了?就在大家脸上挂着迷惑的表情的时候儿,一个叫不歌束的身材精瘦的人板着脸进来说道:“就是欢都了!昨晚我亲自看见欢都进去放的火!”
劾里钵看了看不歌束,疑问道:“咦?你不是杯乃的亲戚吗?”
不歌束又道:“是,我昨天听说完颜部打了胜仗准备来配他屋里喝酒,结果一到了的时候我就看见欢都和胡土两人进去,当时以为两人也是去窜门去就没太留意去拴马了,但是我刚拴好马的时候一到杯乃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杯乃家里火光冲天! ”众人脸上顿时挂着惊讶的表情。印象中的欢都是见义勇为的,听这个不歌束这么说把欢都说成了一个纵火狂徒。阿里衍心里仔细琢磨着,既然不歌束和杯乃有亲缘关系那么会不会是两人在图谋什么呢?于是他凑到拏懒身旁说道:“阿妈,你看不歌束和杯乃是不是有些共同的地方?他们都是冲着欢都和胡土来的?”
拏懒听了回答道:“可能这不歌束在造假...不过也说不定,说不定杯乃最近是不是口头上得罪了欢都。”
乌雅束此时开口道:“口角之事不至于纵火吧...这样儿欢都也太小气了。”
于是众人便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直到劾里钵对不歌束说道:“好,这件事儿我一定问问欢都。”
不歌束才假装不愉快地离去。阿里衍心里暗暗觉得这是一场计划好的阴谋,要知道古时候如果某人遭到陷害那他/她是插翅难逃啊!第二天早,欢都被叫到劾里钵身前。劾里钵按照不歌束所描绘的将事情经过和欢都讲了一遍,欢都听了愤怒的说道:“是我看到杯乃的房子着火了,里面有他的家属再喊救命,我当时也就上了!结果我刚一进去救火,旁边就有一群人在乱喊‘欢都放火!’我就把他的家属全扛了出来!那群人还不罢休,竟然还来攻击我!我那次是死里逃生才出来的!要不然我早就也变成一摊灰了!”
劾里钵听了又质问道:“欢都,你给我老实点儿!你找谁来给你作证?”
欢都听了顿时有口无言,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就是证人!”
劾里钵没等欢都说完就摆手道:“凡纵火者,处死!第二天执刑!”
于是欢都被旁边几个膀大腰圆的战士拖走了。在愤怒的欢都被拖走后劾里钵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们完颜人如果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这样大动干戈这个部落恐怕早就已经存活不下去了...”此时吴乞买从外面拿着一张写满了类似汉字的奇形怪状的信来,原来信上写得就是契丹文。契丹文为耶律阿保机的小弟耶律迭剌按汉字所创,当时辽使到女真部落女真人也要用契丹语和辽使交流。吴乞买说是从不歌束的鞍包里掉的。略懂契丹文的劾里钵将信接过来一看,信上说:“除掉欢都后完颜部就像少了食指拉不开弓一样脆弱,联系杯乃搜集纳葛里情报...然后在天黑了骑马奔我们温都!咱们这儿给你烤了几只鹿呢!----乌春”劾里钵看了信后立刻喊人寻找杯乃,却又不见杯乃的身影。整个完颜部上上下下仔细找也找不到,不歌束也不见了踪影。这就说明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劾里钵立刻下达了给欢都撤刑的命令并且把欢都叫来说:“欢都,你可千万别为此事计较啊!这次是我的错,我的孩子找到了这张用契丹文写的密信,上面说要除掉你。”
欢都笑着回答道:“没事儿啦,这火不是我放的!我是看见有人家着火了进去搭救时被诬告的...”于是两个大汉就像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样握手言和了。现在这个案子破了,但是杯乃和不歌束却不见了踪影。听说他们往着姑里甸也就是温都部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