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东石昏死了已经不知到几年几个月了,心里什么也感觉不到。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了悲伤也没有了欢快。什么也没有了……他处在了一片令人发毛的寂静里,想大声叫喊却又喊不了。想抓狂却又抓狂不了,想哭想笑都一点儿都由不得自己。阿里衍虽然不累但也没有精神,不过他总算从生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了。于东石就这样在寂静之中等待着任何神迹的发生,他是去见阿布卡恩都里呢还是佛菩萨还是耶稣救世主他一点儿也不知道。突然,于东石觉得好冷。又听见了风声,原来自己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他的知觉突然回来了,知觉告诉他他躺在了一个桦木担架上身上盖了一层羊毛。旁边有人的说话声,说的语言很刚硬古怪但是又有亲和力。好像每一个字儿都能听得懂。“二阿哥,咱们捡这家伙干嘛啊?啊?”
有一个又粗又带点儿迷惑的声音问道。于是一个稍微低沉又很有魅力和气魄的声音说道:“没看这家伙穿着上好棉布的裤子戴着獾尾帽儿披着狼皮裘好又有狼牙钮扣的外套儿了吗?这个人是一个罕见的贵人,奴隶和普通人是有不起这些的!连咱们女真人都有不起棉质品……再说阿妈又想要个养子。今天捡到这么一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贵人家的孩子又看他身体蛮结实的家里肯定会多一份儿劳动力!”
“这家伙哪个部落的啊?看他是女真人但是这发型和服饰好奇怪啊?说他是熟女真熟女真干嘛跑这么远?说他是契丹人也不像,你说他是哪儿来的啊??”
声音粗的那个人又问道。“吴乞买呀吴乞买,你就不能等他醒了再问吗?”
那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回答道。“吴乞买?那不是金国的第二个国王么?我这是穿越回古代了吗?还是一群神经病演戏……”于东石想睁开眼睛,但是自己还是太虚弱了。于是于东石使劲儿地把眼皮睁开,还是勉勉强强地睁开了。睁开了看到的是白茫茫的一片,旁边的森林环绕着他。正午的太阳正挂在天上但依然一群披着兽皮的野人,就像父亲讲述的女真先祖们一样儿的。“阿骨打,那人醒了!”
一旁的一个矮壮野人突然拍了拍那个抬前架的瘦高野人。瘦高野人喊后面一个像巨熊一样儿的野人放下。“这么说抬前架的瘦高野人就是完颜阿骨打喽?”
阿里衍想到,后面那个巨大的野人自然就是吴乞买。“你哪个部落的?”
阿骨打蹲下来问道”我不记得了……”于东石迷迷糊糊地说道“你是熟女真?”
吴乞买也走了过来问道“女真哪分生的熟的啊?难道被丢进锅里煮的就是熟女真了吗?”
于东石有气无力地回答道阿骨打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看来肯定是那种没有部落的外来人啊……”“没部落那么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们的了!这人还是把他东西收了做奴隶吧”矮壮野人不耐烦地说道“斡带,你别乱说!小心我把话告诉阿妈阿妈她抽死你!”
阿骨打对斡带吼道,老三斡带看了没闹长了哼的一声抱着手用狰狞的目光看着阿骨打和于东石。“你叫什么名字啊?”
阿骨打问道“呃...”于东石一时想不起来了。“看你一个的烂在地上像一块石头一样,就叫你阿里衍(碎石)”吴乞买开玩笑地说道。“说不定这个人是来骗吃骗喝的呢!”
斡带脸摸着自己的胡子说道。“诶,你们吵什么啊?这不是捡来的那个捡来的人么?看来咱家又多了一个人啊!”
一个戴着狼皮帽野人走过来看了看于东石,于东石没说话只是对他笑了一笑。阿骨打和吴乞买又把于东石抬起大伙儿继续赶路,在路上于东石听着大伙儿唱着古老的狩猎调子感觉舒服多了。双眼慢慢闭上自己也困了于是就睡了。有过了一会儿,于东石醒在了一个大木刻楞(木屋)里面。他躺在一个老虎皮床单和兽皮褥子的火炕上。发现他的衣服被脱光了,床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狐皮的美妇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脸,他开始胡思乱想“咦~是不是这个女的睡了我?”
“孩子,你伤的蛮重的。你这伤得养好几天才好的了呀…… 哦对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阿妈了,你要听话啊!”
美妇用温柔的话道。于东石看这女的才三十几岁怎么就当妈养大了五个儿子?一想可能古人结婚结得早也不见怪。“奇怪了,我怎么穿越来的?”
于东石很迷惑不解的问道。“什么?什么穿越?是不是脑子伤的太重失忆了?孩子,你可别吓你妈啊!”
美妇带着同情的话说道。此时走进来了一个肌肉虬结的高大汉子,身上穿着带虎皮披风的铠甲头戴老鹰羽毛棉帽,高鼻子高颧骨大眼睛。一看肯定是完颜部的头人,大汉脱了盔甲立刻走向美妇将美妇搂在怀里狂吻。美妇也没客气,用双臂死死搂着大汉的脖子像只母狼似的和大汉对吻。两人狂吻了一阵之后大汉走到炕边看了看阿里衍又对美妇说道:“这不是捡来的阿里衍吗?看你小子还挺结实挺厉害的。大冬天的躺在雪地里还没被冻死!拏懒,你说儿子们厉不厉害?挖了熊洞又捡来了这样儿一个巴图鲁!”
“孩子,这是你阿爹劾里钵。他是我们完颜人的狼主!”
拏懒用慈爱的眼神看着阿里衍对阿里衍说道,又转头对劾里钵说道:“劾里钵,孩子受了内伤!要不要请萨满来治?”
“没事儿!吃点儿参养几天就好了,这伤我小时候儿啊经常受!有一次骑马摔到头了养了几天也就没事儿啦” 劾里钵粗声粗气地指着自己的脑门儿说。“拏懒,做饭去了。今天咱们吃炖马哈鱼儿和烤鹿腿!”
劾里钵命令道,拏懒小心地扶起于东石在他头上吻了一口又把他轻轻放下于是去做饭去了。劾里钵留找了一个木墩子坐到于东石炕前跟阿里衍讲起了英雄故事和神话故事,讲了突忽烈海神和北海冰神用冰山压火龙镇耶鲁里又讲了武笃本贝子祖先神的故事。于东石听完了一个还要听,劾里钵也不吝啬他的知识。一口气把天母阿布卡赫赫和现在纽欢阿布卡的主人阿布卡恩都里和其他神的故事都讲了一遍。刚刚讲完了之后阿骨打进来喊于东石出去和他们出去赛马,劾里钵就跟他说阿里衍(于东石)受了内伤玩不了,阿骨打遗憾的跑出去告诉大家阿里衍来不了。于是阿骨打和兄弟们从按出虎水跑到了按出虎水的另一头又跑了回来,阿骨打得了第一。于是大家跑回来了之后又摔起了跤,巨熊一样儿的吴乞买竟然也被阿骨打摔了个底朝天。大家玩儿的不亦乐乎直到拏懒喊开饭了才很不舍地回去吃饭。“我还是就叫阿里衍吧...”于东石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他到死了都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怪事儿发生。看来他的见识也是广了一面啊...